貝絲撐起身子,一把拍開他的手。
她的臉頰因為憤怒而泛起紅暈,但當她開口時,聲音卻出奇地冷靜:“你知道嗎?蒙大拿的法律允許正當防衛。”
她慢慢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褲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而我,恰好是個很擅長把握分寸的人。”
貝塔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臉上那抹笑意漸漸收斂:“算了,我們兩個大概是命中註定的死對頭。”
他直起身子:“你父親在書房嗎?說真的,我可不想在談正事的時候,突然看見你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杆霰彈槍來。”
他的語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貝絲冷哼一聲:“跟我來。”
她頭也不回地說道,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氣:“不過建議你走在我後面,這樣你才能看清楚,我到底有沒有在摸槍。”
貝塔跟著貝絲穿過鋪著地毯的長廊,腳步聲被厚實的地毯吸收。
在書房門前,貝絲推開門,往裡瞥了一眼。
“他在。”她簡短地說,側身讓出通道。
貝塔微微頷首,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謝謝。”
他的聲音低沉禮貌,彷彿剛才那個搞惡作劇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就在貝塔邁步踏入書房時,回頭指向貝絲的運動鞋:“鞋帶又開了。”
他的語氣太過自然,以至於貝絲條件反射地低頭檢視。
“哈!騙你的!”
貝塔的聲音裡帶著愉悅,沒等貝絲反應過來,他已經走進書房,順手帶上了門。
貝絲那張氣得通紅的臉。
書房內,老達頓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拿著威士忌酒杯。
聽到關門聲,他緩緩轉身,青銅戒指在桌面上敲出聲響:“看來你和我女兒相處得很愉快?”
貝塔隨意鬆了鬆領口:“兩個長不大的小屁孩碰到一起罷了。”
他走向書桌,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說真的,待會兒我下樓要是發現車胎不翼而飛,或者車身上被噴滿'走狗'之類的字眼,你可得借我一輛車回城。”
老達頓低沉的笑聲在書房裡迴盪,他摩挲著青銅戒指,眼中閃過無奈:“以我對貝絲的瞭解,她更可能把你的車直接沉進牧場西邊的湖裡。”
老人放下酒杯,玻璃杯底在橡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不過放心,我會賠你一輛全新的。”
貝塔輕笑一聲,他將檔案平整地鋪在桌面上:“說到正事,達頓農場的土地糾紛,從今天起不存在了。”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為檔案上的公章鍍上一層光暈。
老達頓的指尖微微顫抖著撫過那些法律條文,兩百年來第一次,這片土地真正屬於達頓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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