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

第45章 敢教日月換新天

李筠意欲造反,幾乎是開封城內有識之士的共識,這主要是因為李筠做了一件蠢事。

前段時日朝廷派出使者前往潞州,加李筠為中書令以示榮寵。

豈料就在李筠設宴款待使者之時,他竟取出周太祖郭威的畫像當眾哭拜

後席間潞州僚屬以李筠喝醉為他開脫,然一位邊疆重將喝醉後,就可以藐視新朝嗎?

這一次李筠醉酒,只是哭拜周太祖畫像,下一次他是不是要直接把周太祖畫像披身上呢?

自此事在朝中傳開後,愈來愈多大臣進言趙匡胤儘快處理李筠。

朝中輿論如此,李筠哪怕一開始真的只是酒醉口嗨,以當下情勢他也不得不反。

盧多遜出拜後,就對著趙德秀言道:

“今殿下定親已成,不用數日,陛下當會徵召殿下入朝效力。

臣以為李筠之亂,或可得北漢、契丹相助,然終究不能動搖大宋根基。

與其著眼於疥蘚之患,不若立足於根本之道。”

見趙德秀面露好奇,盧多遜繼續自信言道:

“根本之道在於守國二字。

國者,代指國都也。昔周營洛邑,定天下之樞;秦並六國,都咸陽而制六合,此皆視國都為社稷根基。

殿下欲守國,當遵三要。

殿下居嫡長,天下之望所繫也。若勢單力薄,則讒言易生,覬覦者乘隙而發。

漢孝景帝時,長子榮以母失寵而廢,唐高祖太子建成,善結納山東豪傑、掌百官升遷,威望之高,致令神武太宗有東出之憂。

一正一反,足以知之:勢力既固,則邪謀不生,譬根深則枝葉茂,地基牢則大廈安。

故養望、納士,交朝臣,臣竊以為乃殿下根本。

為政之道,非親試不能諳。周公旦教成王以“敬德保民”,唐太宗令太子李治“知軍國事”,與房玄齡共議庶政;

蓋守國固本者,非眾建羽翼便可,實須兼經世大才也。

殿下應親歷大小政務、漸掌六部之奏,方能知吏治得失、洞悉民生真情,遂定一國之政。

開封諸職,京尹為重,殿下無有意乎?

熟政務,掌京尹,為殿下壯枝葉之必須。

殿下若龍潛深淵,待時而飛。然金龍需風雲相會,方可長吟九霄。

朱梁以來,兵者強橫,殿下若不結大將之心,如大廈無柱、勁弩無弦。

朝堂之上,權臣易生僭越之志,非武將不足以制之。

漢孝宣帝謀誅霍氏時,賴羽林將領張安世等翊衛,乃得功成。昔魏文帝為魏王,與夏侯尚等親善,故能代漢而立;

是故大將者,聖主之爪牙也,爪牙利則奸佞懼,爪牙鈍則身首危。

今殿下有外戚李氏,當用之如夏侯尚、張安世等輩。

重外戚,親宿將,為殿下備非常之應變。

若殿下能固本,壯枝葉,知應變,假以時日,社稷根基將皆在殿下掌握中。

汴京在握,天下何慮?

此謂臣之守國大略,還望殿下鑑之。”

話畢,盧多遜心懷忐忑地對著趙德秀一拜。

這是他第一次在趙德秀面前獻策,不知道他多日來苦心思索的大略,能不能得到趙德秀的欣賞。

在盧多遜忐忑之時,趙德秀正一句句琢磨著他的“守國”大略。

琢磨良久後,趙德秀衷心地對盧多遜讚道:

“卿字字珠璣,頗有唐之名相玄齡公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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