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敏的聲音不高,院裡的兩人嚇得渾身一抖。
喬駿業的臉唰的白了,嘴唇哆嗦著,不敢看老孃。
劉印蘭也嚇了一跳,隨即聲音又尖又亮,“媽,您可回來了,您問問您的好兒子,他練完車都去哪兒鬼混了?衣服上那騷狐狸味兒,洗都洗不掉。”
“劉印蘭,你閉嘴。”喬駿業急紅了眼,朝她吼。
“我閉嘴?你敢做還不敢認?”劉印蘭往前一步,手指頭差點戳到喬駿業鼻子,“姓喬的,你窩囊廢一個,錢掙不來,倒學會嫖了是吧?”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劉印蘭臉上。
喬駿業喘著粗氣,手還揚著。
劉印蘭被打懵了,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你敢打我?”她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你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她尖叫著撲上去,指甲往喬駿業臉上撓。
“夠了!”李慧敏大喊一聲。
她幾步上前,抓住劉印蘭的手腕,另一隻手,直接揪住喬駿業的衣領,把他往前一拽。
母子倆的臉幾乎貼到一塊兒。
李慧敏的眼睛死死盯著喬駿業,聲音壓得極低,“你真去了那種地方?”
喬駿業頭皮發麻,嘴唇抖得更厲害,“媽……我……我就是……跟幾個學車的……去……去洗了個頭……按……按了個摩……沒幹別的……真沒幹別的……”
“洗頭,按摩?”李慧敏揪著他領子的手猛的收緊,“那種地方洗頭,你當我三歲小孩?喬駿業,你出息了啊。”
她猛的鬆開手,狠狠一推。
喬駿業倒退好幾步,捂著脖子直咳嗽。
“媽……”他喘著粗氣,想辯解。
李慧敏看都不看他,轉身指著還在捂著臉抽泣的劉印蘭,“還有你,給我消停點。”
劉印蘭被罵得噎住,心裡更憋屈。
“我……我是為店裡好……”
“為店裡好?”李慧敏冷笑一聲,“你算盤珠子打得我在縣城都聽見了,不就是眼紅田大娘她們能掙工錢,不就是惦記店裡那點分紅?”
“我告訴你劉印蘭,喬駿業駕照一天沒拿到手,你們兩口子的分紅比例,一天也別想恢復,再給我鬧,一分錢都別想要。”
她目光掃過兩人,“都給我滾回屋去,看著你們就心煩!”
喬駿業耷拉著腦袋,一聲不敢吭,灰溜溜往自己屋挪。
劉印蘭捂著臉,恨恨的瞪著婆婆,一跺腳,哭著跑回了屋。
王大嬸和張雅芳抱著孩子站在堂屋門口。
李慧敏站在院子當中,臉色鐵青。
半晌,她深深吸了口氣,才轉過身,對王大嬸和張雅芳說:“嬸子,雅芳,今天都累了,回屋歇著吧。”
田大娘一路抹著眼淚走回家,心裡像塞了團棉花,又沉又悶。
推開破院門,院子裡靜悄悄的。
她走進堂屋,一眼就看見田大牛四仰八叉的癱在椅子上,鞋都沒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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