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直沒等到訊息，李慧敏親自去問，吳主任說豆糕味道確實不錯，但他們招待所用點心有固定合作的老牌子，要換供應商，流程比較複雜。
李慧敏也不氣餒，留下話，說隨時等信兒。
第三次去，她沒帶豆糕，而是掐著快下班的時間，在招待所門口偶遇了吳主任，閒聊了幾句家常，順便又提了提豆糕廠，讓他們給個機會。
吳主任的回答模稜兩可，李慧敏嘆口氣，看著他離開。
下午，她正在倉庫裡清點新到的白糖，田大娘領著老張頭過來。
“慧敏，老張頭說牆都弄好了，讓你看看。”田大娘說道。
李慧敏跟著過去，倉庫後牆根鬆動的磚塊已經被重新砌好，抹上了新泥，平平整整，看著就結實。
“李老闆，你看看，活兒還行吧？”老趙頭搓著手，有點侷促的問。
李慧敏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按了按新抹的泥面，點點頭，“張師傅的手藝沒得說，辛苦了，工錢……”
她掏出準備好的錢。
“哎，李老闆，”老張頭連忙擺手，“錢不急，那個……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您說。”
“是這樣，”老張頭有點不好意思，“我家裡那口子，還有我大閨女，手腳都挺勤快的，聽說你廠子裡生意好，人手可能不夠”
“你看……能不能讓她倆也來試試，工錢你看著給，有口飯吃就行。”
李慧敏愣了一下，她最近在考慮擴大生產招人的事，沒想到老張頭主動提。
“張師傅，我們這活就是磨豆子，蒸豆糕打包，都是手上功夫，要能吃苦，手腳麻利，不能偷懶。”
“能吃苦，絕對能吃苦。”老張頭拍著胸脯保證，“我那口子，在生產隊就是幹活的一把好手，閨女也老實本分，李老闆你放心。”
李慧敏看他態度誠懇，想了想，“行，明天早上，讓她們過來試試工，頭三天算試用，管飯，工錢按半天算，幹得好就留下。”
“哎喲，謝謝李老闆謝謝李老闆。”老張頭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送走老張頭，田大娘皺著眉頭說：“這老張頭人實在，他家裡人應該也差不了，不過我們現在斷了供應商，暫時也用不了那麼多人……”
李慧敏看著倉庫裡堆放的原料和整齊的成品，現在廠子遇到點難題，不過她不會放棄。
“您別擔心，我有信心拿下其他單子。”
王大嬸聽聞，微微一頓，看了李慧敏一眼，深深嘆口氣。
劉印蘭縮在家裡，日子越來越難過，她聽說連老張頭的婆娘閨女都進廠幹活了。
憑什麼？
那些外人能進去掙錢，她這個正經兒媳婦卻被晾在一邊？
她看著空蕩蕩的米缸，又摸了摸自己癟下去的口袋，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得去廠裡，就算李慧敏不給她好臉，她也要去，她就不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李慧敏還能把她轟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劉印蘭起來翻箱倒櫃找了件半新不舊的褂子換上，又把頭髮梳得光溜，對著水盆照了又照。
她打定主意，今天豁出這張臉，也要在豆糕廠賴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