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李慧敏讓田大牛出攤時，帶了兩盒裝好的綠豆糕和兩盒雪團。
“有人問，就說是新出的禮盒，送人.體面，價錢標清楚，綠豆糕一塊二，雪團一塊五。”李慧敏說。
傍晚，田大牛回來，帶回了空盒子。
“賣掉了？”王大嬸問。
“兩盒綠豆糕，一盒雪團，有個大姐給兒子定親買的，說盒子好看，拿得出手。”田大牛把錢交給李慧敏，“還有個機械廠的幹部，買了盒雪團，說要送人。”
李慧敏數著錢，盒子錢開始往回掙了。
或許不用一直盯著百貨大樓，她可以去找其他的銷路。
一天下午，李慧敏正在小賬房算賬，王大嬸撩開門簾進來，臉色不太對。
“慧敏，印刷廠那個孫主任來了。”
李慧敏放下筆，走出去，孫主任站在院子裡，揹著手看著庫房。
“孫主任？”李慧敏走過去。
孫主任轉過身，臉上沒什麼表情，“李老闆，盒子用得怎麼樣？”
“挺好。”李慧敏說。
孫主任點點頭，眼睛掃過院子，“是這樣，廠裡最近接了個大單，紙價也漲了，後面你再要盒子，價錢得調一調。”
李慧敏心裡咯噔一下，“漲多少？”
“一毛五一個。”孫主任說。
一毛五？
李慧敏算了一下，一千個就是一百五十塊，比之前貴了三十。
“孫主任，這漲得有點多。”李慧敏說。
“沒辦法，成本上去了。”孫主任攤攤手，“你要覺得貴，找別家也行。”
李慧敏知道附近沒別家能做，她沉默了一下，“行，下次訂貨再說。”
孫主任又看了看院子，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王大嬸湊過來，“又漲？這還讓人活不？”
李慧敏沒說話，雪團禮盒賣得不錯，招待所那邊也固定要，但量不大，綠豆糕禮盒在街面賣得慢，盒子成本漲了，壓力又大了。
不如意的事情真是一件接著一件，李慧敏覺得自己快煩死了，但是也不能放棄。
……
杏花村，喬家院子。
喬駿業坐在門檻上抽菸。
院門被推開，李春祥晃悠進來，嘴裡叼著根草。
“喲，看書呢？”李春祥湊到喬駿業跟前，瞥了一眼書皮，“學開車？想給你媽當司機啊？”
喬駿業沒理他，把書合上。
“裝什麼裝。”李春祥嗤笑一聲，“你媽現在是大老闆了，眼裡哪有你這個兒子，你看她管你嗎？就知道逼你。”
喬駿業站起身，想進屋。
李春祥攔住他，“急什麼？我跟你說，你媽那廠子，我看快不行了。”
喬駿業停下腳。
“聽說她弄了一堆破盒子賣不出去，壓手裡了。”李春祥壓低聲音，帶著點幸災樂禍，“還欠著人家錢，等著吧，有她哭的時候。”
喬駿業皺緊眉。“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反正訊息準。”李春祥拍拍他肩膀，“你媽倒了，對你沒壞處，她那些錢，不給你花給誰花？現在她眼裡只有她那破廠子。”
喬駿業甩開他的手，“滾。”
李春祥也不惱，嘿嘿笑著，“走著瞧吧。”
他哼著小曲，晃晃悠悠走了。
喬駿業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書，他彎腰撿起來，拍了拍灰，站了一會兒，他轉身進屋，把書扔到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