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緗葉收著謝家舅母的禮物,淺淺淡笑道:“謝謝舅母。”
顧靜玉送著謝家舅母進了宴會廳之中,謝家舅母一落座,雲緗葉就見著本還在旁邊三三兩兩談話的夫人千金們都遠離了些謝家舅母。
不過好似謝家舅母也已習慣了,並不在意。
雲緗葉在門口好奇地問著顧靜玉道:“我怎麼看著她們好像對舅母有所厭惡呢?”
顧靜玉壓低著聲音道:“我舅母年輕之時乃是揚州城之中專門給達官貴族豢養的瘦馬,後來還在琳琅酒樓之中做過一段時日的歌姬,陰錯陽差之下才嫁給我舅舅的……”
雲緗葉恍然大悟道:“舅母好歹如今也是郡王妃了,這些夫人們為何還敢這般看輕她呢?”
顧靜玉繼續低聲道:“世人眼中的成見就是如此,我這舅母也是個可憐人,幼時被當做瘦馬豢養也實非她所願,一開始她也是極其不願意嫁給我舅舅的,生怕她這瘦馬的出身牽連了我舅舅的前程,說起來也是我舅舅與舅母脾氣好,長安城之中人人看輕她,她也不計較。”
雲緗葉倒是生出了些同命相連之感,她這小門小戶的商戶女出身,在長安城那些貴人眼中,何嘗比所謂的瘦馬高貴到哪裡去。
顧靜玉道:“最可惜的還是我時安表哥了,時安表哥與我哥哥一般出色,因著孃親的出身,婚事一直難尋,他也只不過比我哥哥小几個月而已,還未曾成婚。”
雲緗葉想起那日裡在東宮之中帶著自己進去的表弟謝時安,笑笑道:“謝家表弟長得的確是一表人才。”
顧彥剛剛過來,聽著雲緗葉此言,緊皺著眉頭。
雲緗葉對著一旁的小糯糯道:“見到裡面最漂亮的祖母了嗎?糯糯去陪那祖母玩可好?”
小糯糯點點頭,進了屋內就去找著謝家舅母玩。
最近長安城坊間本就所議論紛紛得皆是在初一宮宴上露面過的寧王世子妃。
今日眾夫人千金前來赴宴,見著寧王世子妃竟然讓自家女兒來找出身低微的舅祖母玩,紛紛都帶有著些不屑。
更有不少夫人千金想著雲緗葉果真是小門商戶女出身,非但不讓孩子遠離出身低微的謝郡王妃,竟然還讓孩子來與謝郡王妃玩,這孩子攤上這麼孃親也是倒了黴。
“楚王妃到。”
顧靜玉聽到聲音,到了院門外相迎:“二舅母。”
雲緗葉望向了前來的楚王妃,她觸及了楚王妃望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低下了頭叫著:“二舅母。”
顧靜玉握著楚王妃的手道:“二舅母,今日怎就您一個人過來?南安姐姐呢?”
楚王妃望向著雲緗葉道:“璟兒病了,病了好幾日,南安在照顧著璟兒。”
顧靜玉道:“啊?璟表哥病了?那等明日我去探望探望璟表哥,我給璟表哥去探探脈。”
楚王妃直望著雲緗葉道:“他得的病你沒法醫,只能靠他自己去醫,唉。”
雲緗葉都不太敢直視著楚王妃,楚王妃這話中的意思,怕是趙璟是因自己而得的病,雲緗葉心中確實也是有些許愧疚的。
雲緗葉感覺到了手腕上一股力量,待她反應過來已經被顧彥拉入了一間放雜物的小庫房之中。
顧彥聲音氣惱道:“聽到趙璟生病了,你就這麼擔憂?”
雲緗葉道:“他的病多少也是因我而起的,人心是肉長的,他因我病了好幾日,我都不能擔憂一番嗎?”
顧彥氣惱不已,“雲緗葉,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當著我的面擔憂其他的郎君?你當我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