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重回靜室之內,祭起太乙五煙羅,遮掩氣機,細細思忖。
“這錢塘龍君心思都快寫在臉上了…天庭封禁,我幾分斤兩去湊那熱鬧?
截教呂嶽、馬元,怕不是在滿世界尋我,從西海至此,要不了多少功夫。
本是怕離了洞庭洩露氣機,淪落死地,才打算借勢拖延,先將元神重煉,修習太清禁制再走。
如今看來,洞庭湖也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碧雲心中有了定計,先用太清仙法中的先天神算推衍,前路混混沌沌,難以算清,心中卻生出一道模糊靈光,登時知曉吉兆在北。
這也是他先入為主,覺得陳庚謹慎狠辣,定會將洞天裡的生靈滅口,卻沒料到,蠢物馬元破開禁制,放走數百鍊氣士。
如今九龍島聲名山上下,正忙著滿世界滅口,生怕拿散修煉瘟的事兒傳到金鰲島,報仇的事兒,反倒要往後放一放。
終究道行懸殊,若是相近修為,憑藉先天神算,怎麼也能算個七七八八。
“若往北…北海萬年冰雪,淒寒徹骨,我是水行根底,倒也能助漲幾分神通。
不過,金光烈火劍與都天烈火陣都露過底,卻要多多倚仗青煙劍與天藍神砂。
哦…對了,還有龍女…她動手殺了兩個瘟神門人,也易被算出行跡,須得早些離去,入龍宮避禍。”
碧雲心念微動,先施展峨眉煉寶秘法,祭煉青煙劍與神砂一陣,然後取出銅爐、天遁鏡,催發三昧真火,將那幾口燒去氣機的太阿劍,徹底熔成金水,煉回本元,又將仙金分離,按五行重新煉就劍胎。
“這下,身上便再無絲毫賊髒了……”
碧雲將法寶、材料都收入葫蘆,撤去太乙五煙羅,又一次推開房門,見湖水赤色流溢,卻是殘陽餘暉。
這些赤光之間,卻有一道玄色光華,轉瞬百丈,須臾掠進庭院。
“你要走了?”
龍女立在那圓形拱門前,容貌依舊美麗,身姿依舊婀娜,眼眸卻變得黯淡,再無先前那般神采。
今早從冷宮離去時,敖離就發覺碧雲神色有異,略一思忖,便知是錢塘君算計之故,又曉強敵將至,怕碧雲不告而別,整日都望著庭院方向,盯著那雲霞霧靄異象。
不出所料,傍晚時,果然瞧見煙羅消弭,她連忙動用多年沒施展過的水遁,匆匆趕來。
“我要走了。”
碧雲點了點頭,淡然回應。
“你也早些去東海,雖說龍族式微,但畢竟靠著天庭,縱是大教弟子,也不好強行去抓人。
這次呂嶽敕令門人煉那邪異法術,本就不佔理,我稍後便會將洞天見聞記述下來,送往闡教上仙洞府。
如此一來,那幾個凶神就更難光明正大對吾等出手了,自然,也會更加恨我…哈哈,債多不壓身,不差這一件了……”
碧雲看著染盡湖水的赤色霞光,灑脫笑道。
“我們還能再見嗎?”
敖離抬起頭來,許是夕陽映照的緣故,她的眼眸似乎有些發紅。
“這有何難,只要修成上乘神通,天南海北便是咫尺,自有重逢之日。”
碧雲想了想,輕拍葫蘆,掠出一道青色流光,卻是方才熔太阿劍煉出的一口劍胎。
這抹白光迅疾繞龍女飛了一圈,才懸停在其身前,卻是一口火炁充沛、通體赤色的寶劍。
峨眉常以劍光顏色分辨飛劍品質,金色最佳、白色次之、青光再次,餘下雜色更是低劣。
自然,紫青雙劍、青煙劍那等本身就有異象的飛劍,又要另算。
這時送去的那口劍胎,材料倒是不差,但沒煉質,發青光都勉強。
不過,底子在那,又是與龍女對應的火行,多蘊養些時日,也有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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