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召見蘇澤講學?”
詹事府詹事是趙貞吉,理論上是負責皇太子教育問題的最高官員。
但實際上趙貞吉又是內閣輔臣又是禮部尚書,公務繁忙,所以教導太子的日常工作,是由詹事府二把手,少詹事殷士儋。
殷士儋的眉頭皺起來,他原本就對蘇澤沒有好印象,如今蘇澤又成為高拱的黨徒,更是讓殷士儋厭惡。
趙貞吉不讓蘇澤給皇太子講學,殷士儋也是順水推舟。
“給太子殿下講學,是詹事府的職責。”
殷士儋看了一眼太監張宏,臉上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給太子安排老師是詹事府文官的事情,不是你這個太監可以左右的。”
張宏畢竟年輕,被文官這麼羞辱,他的臉都漲紅了。
他聽從乾爹李芳的話,調來了東宮伺候太子。
可乾爹讓他親近蘇澤,張宏一打聽,才聽說蘇澤至今都沒有給皇太子講學過。
蘇澤都不來東宮講學,自己要怎麼接近他?
正好今日《樂府新報》送到了東宮,張宏就利用給皇太子講報紙上笑話的機會,成功吸引了朱翊鈞的注意力。
張宏吸了一口氣,回憶自己跟隨乾爹李芳學身邊到的東西,挺直腰板說道:
“蘇翰林是陛下親封的經筵官,殷大人不讓蘇翰林來東宮講學,是何居心?”
果然這一招“仗勢欺人”,讓殷士儋微微有了一些忌憚。
蘇澤的名聲在京師如日中天,就連戰鬥力最強的科道言官,都在他面前數次吃癟。
他背後又有高拱撐腰,殷士儋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在這點小事上得罪死蘇澤。
反正是皇太子自己要召見蘇澤講學的。
殷士儋說道:
“太子經筵自有成法,經筵侍講也要先將講學內容送來詹事府審閱,本官先去通知蘇澤,且請太子殿下等上上幾天。”
張宏內心驚訝,要知道這位少詹事殷士儋名望大資歷老,在東宮非常有威望。
申時行這些年輕的經筵官,見到殷士儋都要小心翼翼,還經常有經筵官講的不好,被殷士儋當眾訓斥的。
可今日自己提到了蘇澤的名字,竟然成功讓殷士儋退讓。
張宏暗暗記下來,看來乾爹說得沒錯,這蘇澤非同凡響,自己一定要好好和他結交。
——
“講學?”
蘇澤看向好友申時行,露出難受的表情道:
“汝默兄,能不去嗎?”
申時行看到蘇澤這幅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你說呢?”
蘇澤也長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模範毛筆】,抱怨說道:
“史館一堆事情要弄,今天我還在寫下一期《樂府新報》的稿子,這講學實在是抽不開身啊。”
申時行一臉無奈嘆道:
“子霖兄,你知道多少人想要給太子講學嗎?”
蘇澤拿起筆,對著身邊的羅萬化和沈一貫說道:
“一甫兄,肩吾兄,你們想嗎?”
蘇澤問完,就看到兩人幽怨的看著自己,蘇澤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太子經筵官這個差事。
致君堯舜上,是讀書人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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