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將話題扯到了宗王頭上,黃驥也算是找到了突破口,他立刻說道:
“殿下!蘇澤離間天家骨肉!豈不聞太祖封建諸王以屏帝室?!”
“宗藩之政,乃親親之道!”
蘇澤從容的說道:“《皇明祖訓》有載,洪武三年詔曰‘量減各王歲支,以足軍國之用’,如今國用緊張,正是全宗室之親親,明皇室之尊尊的時候。”
“臣昔漢武行推恩令,使諸侯推私恩分封子弟,既全親親之仁,又固尊尊之義。”
黃驥等一眾講官,又跳出來攻擊蘇澤,但是翻來覆去還是那一套“離間天家骨肉”的說法。
在龍床上的朱翊鈞,兩隻眼睛放光,內心不停的鼓掌,心中暗暗道:
“吵起來!吵起來!”
只可惜蘇澤懶得和這些講官糾纏,但是現場局面也一發不可控制,這讓每天都只能枯燥聽講的朱翊鈞開心不已。
其實對於皇族來說,這些地方藩王他們根本不在乎。
很多藩王都是五服之外的親戚了,除了都姓朱外,不熟好吧。
朱翊鈞的爺爺,世宗嘉靖皇帝就處罰過不少宗室,還重新確定了宗室祿米制度,降低了宗室的待遇。
而朱翊鈞的親爹,繼位以後也沒給宗室多少好臉色,還追回了不少嘉靖賜給宗室的禮物。
大明宗室是有問題,但宗室是一個整體,宗室和宗室之間的貧富分化也是很嚴重的,而皇帝對於大部分宗藩,也沒什麼好臉色。
朱翊鈞並不在乎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看到那些嚴肅的講官們吵架,反而讓這個年紀的孩子更興奮。
果然召蘇師傅參加經筵是對的!
只可惜孩子的歡樂都是短暫的,最後還是少詹事殷士儋出面,阻止了這一場鬧劇。
殷士儋先是斥責了蘇澤:“太子經筵講的是儒家經義,蘇澤妄言朝政,停賞一個月!”
好吧,蘇澤一個月的講學賞錢被扣了。
但殷士儋是少詹事,是蘇澤的上司,蘇澤也只能無奈的領受。
但殷士儋也不好只罰蘇澤,又點著黃驥說道:
“講官黃驥殿前失儀,也停賞一個月。”
黃驥也只能不情願的領罰,另外幾個講官也被殷士儋懲罰,殷士儋這才停止了這次的經筵。
龍床上的朱翊鈞意猶未盡,等到經筵結束後他立刻找來了張宏,緊接著張宏就快步走了出去。
東宮門外,黃驥等講官狠狠的瞪著蘇澤,在黃驥看來,蘇澤這個奸佞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搶了屬於他的風頭,還在皇太子面前妖言惑眾,將皇太子帶歪了。
黃驥指著蘇澤說道:
“今日之事,本官要上書彈劾你,請陛下褫奪你的講官資格!”
蘇澤本來是想要混個加班費的,卻沒到被殷士儋扣了賞錢,他本來就不想要來參加經筵,更是雲淡風輕的說道:
“請自便。”
黃驥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就在這個時候,張宏從東宮裡出來。
黃驥雖然看不起張宏這些太監,但是畢竟是太子身邊的近侍,好歹打了下招呼,張宏卻直接走向蘇澤說道:
“蘇師傅,殿下體量您講學辛苦,特賜下賞賜。”
說完這些,張宏將一塊玉佩遞給了蘇澤,然後無視黃驥等講官直接返回了東宮。
這下子連站在蘇澤身邊的申時行都眼紅了!
這塊玉佩,明顯就是皇太子貼身佩戴之物,能得到皇太子貼身之物的賞賜,這對於一名講官來說,這就是深得太子喜愛的證明。
但是對蘇澤來說,這玉佩明顯就是雞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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