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雷禮來說,重力之說也讓他很有興趣,後世土木工程最重要的就是受力分析,顯然他也從蘇澤這裡得到了靈感。
但是讓蘇澤失望的是,高拱張居正似乎對蘇澤這一套學問並不感興趣,他們在閣部會議散會後匆忙離去了。
蘇澤稍稍有些遺憾,又少了一次在閣老面前刷存在感的機會。
蘇澤雖然擁有出入高拱家的許可權,但是蘇澤卻不想和舔狗一樣日日上門。
這一方面是,蘇澤在前世就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本能的對這種走關係有些牴觸。
另一方面是,大明朝其實對這種陰結黨羽的事情,其實還是很忌諱的。
普通官員可以無底線的投靠閣老,但是蘇澤是翰林官,是被視作未來宰輔的人,如果無底線的靠攏高拱,會被群臣所輕視,甚至高拱也會看不起他。
在公事上迎合高拱,可以說是“公黨”,是因為政見和高拱相合所以才一起。
但沒事上門獻殷情,那就是私黨了,一旦高拱倒臺,那就是清算的物件。
既然這次刷不到好感,蘇澤也著急不得,反正這兩位只要你好好做事,他們總會賞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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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部會議結束後,吏部和兵部迅速擬定了推舉的官員名單。
譚綸調任薊遼總督,加兵部侍郎,這樣級別的大臣經過吏部推舉後,又透過了內閣廷推,送到了隆慶皇帝面前。
隆慶皇帝硃筆一揮,就標誌了差點被清算的胡宗憲舊部譚綸,重新得到了朝廷重用。
兩廣總督雖然也是總督,明代總督職銜,素來都是以九邊為重的。
而且加兵部侍郎銜,就是很明顯的升遷訊號,如果譚綸在薊遼總督任上做得好,那就是有機會問鼎兵部尚書這個位置的。
戚繼光這個宣大總兵的任命就要簡單多了,兵部武選司推舉,經過內閣票擬送到皇帝御案上,司禮監用印就算是完成了任命,正式調遣福建總兵戚繼光北上。
——
“姐姐!姐夫!”
京師城外的漕運碼頭上,一個年輕人正對著申時行招手。
申時行身穿便裝,攜著妻子吳氏,帶著一幫家丁站在碼頭岸上。
漕船上的老船伕一把將繩子拋到了岸上,岸邊的縴夫則拉著船繩將這艘漕船拉到了岸邊,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讀書人跳上了岸。
這個年輕人,正是申時行的小舅子,太倉吳氏的公子吳佑寧。
申時行的妻子吳氏一向疼愛這個幼弟,見到他經歷風霜的樣子,有些心疼弟弟的說道:
“都怪你姐夫,非要讓你在京師科考,這一路上辛苦了吧?”
申時行一臉苦笑,蘇州府的鄉試是個什麼地獄難度,他這個狀元自然是知道的。
自家小舅子是什麼水平,想要在地獄難度的蘇州府鄉試中個舉人都難。
要不是自己疏通關係,吳佑寧哪有機會入監國子監,參加順天府的鄉試。
不過吳佑寧還是明白事理的,他連忙對姐姐說道:
“這次可是姐夫幫了大忙,弟弟才能入京備考,多謝姐夫了!”
吳佑寧恭恭敬敬行禮,自己出門前爹千叮萬囑,自己這位姐丈前途遠大,日後吳家的前途大概是靠著他了,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申時行倒是對這個小舅子甚是滿意,吳縣吳氏雖然不是鉅富,但也是蘇州府內有名的豪紳,出身這樣的家族不染上惡習,還能用心備考科舉,這說明吳家的家風還是正的。
這時候,一個明眸皓齒的書童也從船上跳下來,申時行和吳氏見到這個書童,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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