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胖鴿子沒有任務的時候,也不知道在哪裡浪,但是蘇澤只要撒上精米,胖鴿子肯定準時出現。
蘇澤也有些無語,這胖鴿子的胃口是越來越刁了,非要【家庭種植毯】種出來的上好精米才能滿意。
也不知道它在外面的時候到底吃什麼。
蘇澤將寫給登萊市舶司太監張誠的信塞入信籠之中,他提前將李芳要離宮的訊息告訴張誠,至於張誠能不能成功進入司禮監,就看他本人的本事了。
——
就在京師剛剛因為內閣首輔更迭而議論的時候,又是一道驚天的訊息傳來。
蘇澤上《乞允年老宮人恩養疏》,皇帝御批後,司禮監掌印李芳請出宮養老。
這是繼內閣首輔後,又一個重要職位出缺。
大明官場會將內閣首輔稱之為“外相”,司禮監掌印稱之為“內相”。
司禮監掌印是內廷的大管家,是皇帝最貼身的人。
如今司禮監中,也只有馮保和陳洪兩個秉筆。
這次李芳去職,司禮監內又會發生權力鬥爭了。
整個京師,上至勳貴重臣,下至販夫走卒,都在熱烈的討論這次朝堂的鉅變。
而京師小報行業的發達,又讓各種陰謀論喧囂塵上。
除了四大報之外,還有很多地下小報。
這些小報原本是想要復刻三大民報的發展路徑,從地下小報開始逐漸成為大報。
但是奈何京師的識字人口,目前也只能容納四份報紙。
於是這些小報為了生存,要麼刊登淫蕩情色的文章,要麼以獵奇恐怖來吸引讀者,要麼就是迎合市井流言,刊登一些陰謀論的訊息。
張敬修從登萊返回京師,卻沒有直接回家。
近鄉情怯,張敬修拋開一切去登萊,也是做了思想鬥爭的。
他也怕看到弟弟妹妹後,再也捨不得離開家。
他這次來京師是辦公事的。
自從擔任了蓬萊水師學堂的教學長後,張敬修忙得不可開交。
為了招募水師學堂的老師,張敬修不得已向自己的閣老父親寫信求助。
本來張敬修還有些忐忑,但是父親很快回信,承諾幫助他在京師物色良師。
但是很快,京師又傳來了訊息,朝廷清朝京營,省出了一百萬銀元的預算。
蘇澤上奏朝廷,請五品以上官員聯名共議這筆錢的分配。
在登萊的水師提督李超聽到訊息,卻已經來不及趕回京師了。
於是李超又讓張敬修來京師打聽訊息,朝廷到底分了多少錢給水師,順便讓張敬修來京師處理水師學堂招生的事情。
要招募合格的軍官,僅僅在登萊一個地方招生是不夠的。
而且水師提督李超同樣也擔心,過多的登萊籍的軍官,會造成未來水師山頭的問題。
為了吸引更多的人才,李超決定讓張敬修去京師招生。
這全天下,哪裡能有京師的人才多呢?
於是張敬修身負雙重使命來到京師,他思來想去,這兩件事還是要求自己的閣老父親幫忙。
張敬修不願意直接回家,坐在張府前的茶樓裡,一邊喝茶一邊看報,一邊等著父親張居正下衙。
等張敬修看到茶樓小二送上來的報紙,隨手翻了幾頁就覺得心情煩躁。
因為京師大部分讀書人都會看四大報,所以茶樓為了招徠客人,會專門訂一些小報,以供喝茶的客人打發時間。
而張敬修手裡這份小報,名叫《每日時訊報》。
這份報紙原本只是蒐集一些京師的訊息,但是因為每日一刊,時效性比四大報要強,所以銷量還可以。
後來這家報紙不知道為什麼開始轉型,在訊息之外開始刊登各種京師的陰謀論。
這麼一來,報紙銷量大增。
前些日子,首輔李春芳辭相,現在司禮監掌印李芳又請辭,正是各種陰謀亂飛的時候。
《每日時訊報》的銷量暴增,甚至一度和四大報平起平坐。
而這份報紙上最大版面的文章,就是講高拱官拜內閣首輔後,次輔張居正在家中失態痛罵下人。
這篇報道煞有介事,以“知情人士”口吻,繪聲繪色的描繪張居正失態責罵下人,拿下人撒氣的場景。
偏偏這文章寫的場景聲情並茂,讀完就彷彿人在張府,親眼看著張閣老發脾氣。
更讓張敬修生氣的地方,這文章中還隱晦寫了當年張居正在其恩師徐階罷相中出力,本來想要因此成為內閣首輔,但是皇帝識破他的奸計,請來了李春芳擔任首輔。
如今李春芳辭相,張居正本以為可以順利接任,又被高拱搶了首輔。
這類閣老之間的明爭暗鬥,最是引起京師普通人的興趣,《每日時訊報》就是透過這類新聞來帶動銷量的。
張敬修看完幾乎要撕了報紙,去找這《每日時訊報》理論。
但是張敬修很快又冷靜下來,這類小報根本都是地下辦報,根本找不到理論的人。
而且按照這種小報的尿性,若是自己真的上門,他們更不知道要寫多少文章來編排自己父子了。
張敬修有一種路邊踩到狗屎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茶樓外出現動靜,聽到開道的銅鑼聲,張敬修大概知道是自己的父親回來了。
這麼早嗎?
張敬修以前在家的時候,父親都是很晚才回家的。
如今還沒天黑,父親竟然已經回府了?
張敬修離開茶樓,果然在張府前見到了父親的車馬儀駕。
張府書房中。
張敬修低著頭,小心翼翼觀察父親張居正的表情。
還是那張嚴肅的臉,只不過又清瘦了一些,看來這段日子父親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沒有去見你母親和弟弟妹妹?”
張敬修低著頭說道:
“父親,兒子回來是為了公事,見多了怕捨不得。”
張居正微微點頭,對於兒子這個態度他不置可否,但是也沒有提這件事,而是聽張敬修說明了來意。
張居正說道:
“水師的預算陛下也要已經批了,戶部不會短了你們的,回去讓李提督安心,準備好去濟州島建設軍港就行了。”
“至於水師學堂的事情,為父幫不了你。”
張敬修有些失望。
但是張居正說道:
“但是有人一個人能幫你。”
“請父親賜教。”
“你的鄉試座師。”
張敬修想到自己的鄉試座師申時行,那不就是父親的弟子嗎?
當年因為申時行執意要取他這個解元,還鬧出不少事情來,最後張敬修放棄繼續科舉去了登萊。
張敬修聽說申時行去了直沽擔任兵備道,為什麼說申時行能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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