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分離主義聯盟，還是我們這個聯盟？”
雷恩神情平靜，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對你來說並不重要，還是回到邦塔的問題上，說說你的看法。”
“如果提供一些有利的貿易條件，可能性很大。”維諾克表達自己的見解，但他顯然並沒有放棄探索所提出的問題，想要得出一個答案：“能告訴我，這個佩勒米安聯盟，為什麼如此關鍵？在最初計劃裡並沒有它。”
“關鍵？還是那句話，這對你來說也許不重要，”雷恩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但對我，對特里爾姆，還有我們這個……聯盟裡的每一位前線指揮官來說，它至關重要，這是我們安全的最後保障，這就是我創立它的根本原因。”
墮落的絕地眯起了眼睛，透著危險：“說清楚點。”
“給你個提示，自己想。”雷恩忍住嘆氣的衝動：“站在議會那幫政客的角度，我們這些人在做什麼？”
“保衛邦聯。”維諾克不假思索地回答。
“也許吧，但我和其他軍官都認為，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雷恩的表情毫無波瀾，“我們實際在做的事情，在他們看來就是‘我們沒能保衛好邦聯’。”
他停下來看看一眼維諾克的反應，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在一場接一場地丟失陣地，你覺得那些政客能理解‘有組織撤退’和‘縱深防禦’這些戰略的精妙之處嗎？他們只會看戰報的第一頁，上面寫滿了‘失敗’，你的師父或許能庇護你免受指責，但我們其他人呢？”
“等坦恩將軍成為最高指揮官，你們所有人都會得到……”
“是‘如果’坦恩將軍能成為最高指揮官，”雷恩嚴肅地糾正道，“記住，‘迂迴行動’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透過操控戰略大局，迫使議會設立最高指揮官職位；第二階段是說服議會，必須由塞弗倫·坦恩來擔任……第二階段可能出現的岔子太多了。”
“我們會成功的，”維諾克的語氣帶著絕地特有的堅定，“這個計劃不容失敗，原力會……”
“你無法預知結果，”雷恩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抱歉，但我無法像你那樣依賴……原力的指引，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以防萬一我們新上任的最高指揮官最終屈從於議會的壓力，或者……出現更糟的情況。”
雷恩聲音沉穩、堅定：“佩勒米安聯盟，就是我們防止那種情況發生的保險，無論如何，塞弗倫·坦恩必須坐上那個位置。”
雷恩清楚“更糟的情況”意味著什麼。
但他絕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維諾克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我還是不明白這個聯盟如何能做到這一點。”
“自己思考，”雷恩再次強調，“聽著，學徒的職責之一，就是彌補師父視野的盲區，塞弗倫·坦恩無疑是軍事天才，但她習慣從宏大的戰略層面思考，有時會忽略眼前具體的障礙和人的因素，迄今為止，她制定的所有戰略……”
他再次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無意冒犯，但除非你是塞弗倫·坦恩本人，否則那些計劃在常人看來簡直……匪夷所思。”
維諾克顯然被雷恩如此直白、甚至帶點不敬的評價驚到了。
雷恩敢這麼說，一方面是因為維諾克此刻只是全息影像。
另一方面，維諾克並沒有達斯·維達那種隔空鎖喉的原力技能。
“毫無疑問，她是無與倫比的戰略規劃者，但作為一線執行者，我們就像是工程師，必須把她那些複雜到令人髮指的設計圖紙，在充滿變數的戰場上變成現實，”雷恩繼續剖析道，“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戰爭中，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坦恩將軍的計劃，其複雜性和風險性，遠超任何理智的參謀軍官所能接受的範疇，它們……太不切實際了。”
“……她能預見未來，”維諾克猶豫了片刻，還是透露了一點，“所以那些計劃……最終會成功。”
原力預見。
雷恩知道這個訊息。
這在《星球大戰》的設定中並不罕見。
阿納金·天行者不就有類似的預知能力嗎？
他思考著維諾克透露這個高度機密資訊的意義。
但是並沒有表露自己對此的擔憂。
這超出了他的職責範圍，暫時還不是他需要操心的問題。
如果未來它真的變成了他要面對的問題，那也是未來的雷恩需要面對的麻煩。
“真的嗎？抱歉，我的職責不允許我像你那樣盲目自信。”雷恩直截了當地指出，“你和我，都沒有坦恩將軍那樣的能力，我們無法決定執行她的戰略需要什麼資源，我們只能利用手頭現有的一切，拼盡全力讓她的計劃運轉起來。
政治和戰爭是兩碼事，我敢用我所有的產業打賭，你師父卻從未真正深入過政治的泥潭。這就是她那宏偉又帶著點天真色彩的計劃唯一的合理解釋，你自己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正確答案，再來告訴我。”
維諾克的全息影像似乎凝固了一下：“我怎麼知道我想的是對是錯？”
“你會知道的，你不是有原力嗎？”雷恩的語氣帶著一絲促狹，但眼神卻很認真，“等你為技術聯盟拿下那個前哨站，就回西米爾思來。”
說完，他不等對方回應，乾脆利落地切斷了通訊。
通訊結束的提示音在安靜的艦橋裡顯得格外清晰。
雷恩下意識地用手背擦了擦嘴，隨即挺直了因長時間交談而微微前傾的身體，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胸中的鬱結撥出。
他站起身，大步走向駕駛艙最前方，透過“擊退號”那巨大無比的半球形觀景窗，好好審視一下他這支新組建的“白手”艦隊。
窗外，艦隊的主力艦數量已經達到了二十一艘。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攀升，因為他的機器人部隊正持續從梅塔洛恩行星軌道上的船塢裡，“徵用”著更多建造進度不一、尚未完工的船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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