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吸取了過往的教訓,也可能導演是趙寶鋼的緣故。
徐容並沒有見過周捷遲到,也許傳言有誤,但從他看到的結果而言,他沒再做出這類容易被人詬病的行為。
他其實相當不能理解周捷的行為,哪怕再是為了戲好,為什麼一定要那麼不留情面地對別人指指點點呢?
哪怕婉轉一點也好啊。
這個問題直到李曉冉藉故離開,他跟靳芳芳排戲休息的間歇裡,從她的一番話中,才大體明白了緣由。
“我分析了一下,感覺他的行為太正常了,他算是年少成名,跟你差不多,你想想,你現在是什麼感受?跟以前比。”靳芳芳對李曉冉的臨陣脫逃頗為不屑,行百里者半九十,你這才走了幾步就躺下了,還想大紅大紫,做夢呢?
徐容聞言,沉吟了片刻,道:“都還好吧,至少沒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也不用愁接不到戲,經濟上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說著,他又笑了,繼續道:“最明顯的區別可能是稱呼上,以前人見了,人人都喊小徐,記不住我名字的,也有喊小夥子或者年輕人的,但現在幾乎都變成了徐老師。”
“對,就是這樣,不過還是不夠全面。”靳芳芳圓圓的腦袋肯定地點了下,“你們是藝人,是明星,是別人崇拜、追逐的物件,而且一旦自身的名氣和地位上來了,即使同行也對你們客氣有加,其實在我看來,對你們影響最大的還是粉絲這個群體,因為不瞭解,他們會把這世上最美好的詞彙和想象用在你們身上,朝日如此,你說,如果一個人長久的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會形成什麼樣的心態?”
“自我膨脹?!”徐容點著頭,思考著她話裡的下一層意思,最終又不是十分確定地反問道。
靳芳芳搖了搖頭,聳著肩膀,極為誇張地道:“不是,而是把自己當成神!”
“萬人敬仰的神!無所不能的神!”
“怎麼可能?”徐容嗤笑了一聲,覺得靳芳芳實在過於誇大了,可是忽地想起自己近段以來所處的環境和不知不覺間變化的心態,沉默了。
靳芳芳說的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還珠》當年的成績可比《羊城》火爆多了,而且因為時代的侷限性,創下的收視率也會成為永遠難以打破的神話。
女一趙微憑此一舉晉身亞洲當紅天后,大到央視春晚甚至也拉她當了一回主持人,小至學校小賣部的文具盒上印的都是她的照片。
作為主創人員之一的周捷,同樣成為家喻戶曉的演員,要說心態沒發生丁點改變,恐怕也不太可能。
徐容沒再說話,是因為推己及人的考慮到了他自己,一直處在花團錦簇的讚譽聲中,自己能夠不改變嗎?
基本上不可能。
靳芳芳見徐容走神,嘴角微微揚起,她自然猜的到,周捷最初也許不是今天的模樣,不然當初的《還珠》恐怕也拍攝不下來,可是所處的環境悄無聲息地改變了他,水滴石穿,日積月累。
一個人誇,誇一天,可能還只會暗自沾沾自喜,可是一旦聲勢鋪天蓋,並且數年如一日的誇,並在行為中予以體現,處在其中的人大機率會慢慢相信自己就是如此。
她不希望徐容未來變成周捷那樣的性格,到了那個地步,即使她付出再多,徐容也不可能成為巨星。
她自分析出周捷的問題成因之後,一直就在想著如何把道理講給徐容,但她更明白一點,光講道理是沒任何意義的,甚至還會招致反感,這世上最難的事兒就是把道理塞進一個對自身自信的人的腦子裡。
不然當年屈原也沒投江的必要。
她得讓徐容自己“想通”,把道理的源頭出自他內心,而不是她的口中。
才開機沒多久,趙寶鋼快煩透了,他每天要忙的事兒很多,晚上寫劇本,白天還要看著拍攝,公司裡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他有太多太多的事兒要處理。
劇組的主創呢,也不讓他省心,一個想讓教的死活不教,好不容易才說動了,結果李曉冉也不爭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說的輕了,總是當耳旁風,說的重了呢,他又怕她接受不了,只能儘可能的抽時間親自盯著。
另外一個呢,卻充滿的強烈的表達欲,除了徐容懟了他一次,老實了之後,沒再說道。
對其他的名氣地位不如他的,總是忍不住想指點指點。
可是要是您真的業務能力強的離譜,他也就認了,他也是演員出身,也能分辨出來好壞,自己半瓶子還晃盪著呢,一天天的幹嘛呢是?
他也找周捷談過,人周捷話說的也明白:我就是這麼個耿直的性子,我實在太想咱們這個戲能好了,到了跟前就忍不住。
但是成年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和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為並非人人都是爹媽,會哄著慣著。
打了人一拳,也要做好被人踹回來的準備。
人跟人是不同的,徐容對於周捷的“指點”雖然只是不大高興,但並未放在心上。
但另一位主創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你這麼演不對。”再次拍攝的當口,周捷再次端起了前輩的架子。
可是內地影視行業不是高麗半島,地位也不是以資歷來論的。
李曉冉這次沒再留情面,直接懟了回去:“導演都沒說話,周老師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這條戲她昨天晚上來來回回的跟徐容磨了七八遍,坐在一邊的趙寶鋼最後都說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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