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問題,驚了怎麼辦?屋子裡的情況咱們不知道,要是裡面有人,偵查同志的安全問題怎麼保證?”
“我不怕犧牲,我去!扮成毛賊,肯定不會被發現異常!”
“韓組長、孫組長,您二位別爭了。我剛才悄摸看了一眼,後院好像有兩個鐵罐子,咱們要不要拿這個做藉口進去?”錢有根打斷兩人給出了建議。
韓斌沉吟片刻點頭同意:“等會你看我臉色行事”。
說罷,朝著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喬老闆走去:“喬老闆,剛才我們的同志看見你們後院有兩個鐵罐子,裝什麼的?你不會是沒把油都放在倉庫裡吧?後院可只能住人、放雜物啊。”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後院那兩個就是空桶,破了洞沒法放油我才堆在那裡的。”
韓斌點點頭,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釋,卻轉過身,面對舊警察揚聲道:“同志們,我們人民公安和舊警察不一樣,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情,必須親自動手,仔細確認,絕不能馬馬虎虎得過且過!別說是一個空桶,就是一張紙、一個字都得親自、仔細確認!明白了嗎?”
“是!”眾人轟然響應。
“喬老闆,麻煩你帶我們去看看吧。”
“這......”喬老闆有些擔憂,但又害怕拒絕反倒讓韓斌等人察覺異常,只得答應下來,還吹捧起來:“這當然沒問題,我肯定配合,您請。要不說你們是人民公安呢,就是盡忠職守,和那些只會吃拿卡要的黑狗子就是不一樣!”
喬老闆領路到院門,大聲說道:“真是空桶,各位長官請看!”
“咳咳!”
“各位同志請看!”
“嗯~~~”韓斌揹著手很是官僚模樣地滿意點頭。
一群人烏泱泱進院,韓斌跟著喬老闆直奔鐵桶處,站定,看了看才又揹著手圍著鐵桶轉了一圈,果然看到有破洞,點點頭,示意圍著的舊警:“大家也上手親自確認一下!”
“是!”
韓斌借題發揮一通,作了一通在工作中應該如何改變作風,摒棄舊時代惡習,提高業務水平,為人民服務的講話。
很有些自己見過聽說過的官僚做派。
趁著韓斌吸引注意力,藉著滿園舊警遮擋,精通痕跡搜查的錢有根一寸寸查探,孫光大則不動聲色警惕著各個房間。
一番搜查過後,錢有根來到韓斌身前輕輕點頭,韓斌適時結束講話,“那好,接下來的安全檢查中,同志們要按照剛才我說的要求,在思想上......在行動上......認真完成任務!走吧,下一家!”
“是!”這聲回答充滿喜悅,像是聽到校長說解散的學生。
離開福瑞車行,離喬老闆遠了些,韓斌三人才湊到一起。
“老錢,有發現嗎?”
“韓組長,在爬山藤裡頭有一根銅線,看著有些可疑。一頭連的是屋裡,一頭到了屋頂,不像是搭架子用的。有可能是電臺的天線。”
“老孫,你呢?”
“各個房間都拉著簾子,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不過,有個房間的簾子動過,應該是有人盯著咱們。”
“看來那姓馮的真是特務。希望剛才的表演能騙過他,別把他驚了。老孫,老錢,你們倆一個身手好,一個地頭熟,我等下派人回去拿幾身便裝,你們換了直接就盯著他。沒察覺最好,要是他醒了,我們也得跟著他,把他的聯絡點、上下線找到。我帶著人繼續檢查,免得被發現異常。”
“行,老韓,聽你的!”
“韓組長,您放心,我這追蹤的本事,肯定不能把人丟了!”
“分頭行動吧!”
檢查結束,韓斌回到所裡跟所長張定軍說明情況,請他向上級請求支援。
晚上,韓斌帶著支援正要出門接應孫光大兩人,沒想到他們兩個押著喬老闆和另一名男子進了所裡,身後一個警員手裡還拿著一個箱子。
“怎麼回事?誰讓你們抓人的?”
“老韓你先別急!天剛擦黑,這倆就提著個箱子出門了。我們悄悄跟著,沒成想,他們居然跑到咱們所來了。我們是在所門口才抓的他們。”
聽了孫光大的解釋,韓斌有些皺眉:“裡面是什麼東西,有沒有危險,確認了嗎?他們來幹嘛?”
“我有罪,我有罪!我們是來自首的,裡面是電臺!希望貴黨能寬大處理,給我們一條生路!”回答的是喬老闆,語氣中滿懷熱切。
“自首?”韓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分開審!我去跟所長彙報一聲。”
經過審訊,喬老闆喬四海稱他一直沒有被啟用過,本以為就這麼脫離了軍統,沒想到前段時間馮建青來找他,讓他接應炸電車廠那夥人,還給他們提供了武器彈藥,他沒想到那夥人真敢幹,當時就害怕後悔了。今天看到韓斌帶著人上門檢查,雖然沒有被發現,但心中惶惶不安,最終在入夜的時候說服了馮建青,一起來自首。
“太好了,這案子算是破了!”孫光大再次如此說。
“我看,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在他們看來,咱們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們就這麼輕易自首了?而且,按照喬四海所講,他沒有被啟用過,見出了事,怕了,來自首,這還有點可能。但是馮建青,那可是剛剛被派來的,早知道自己的任務內容和危險性,肯定是有足夠心理準備的,怎麼不到半天就被他給‘說服’了來自首?”韓斌覺得整個案件太順了,疑點重重。
“老韓你又不是沒打過仗,敵人怕了,一個衝鋒解決戰鬥的事情還少嗎?”對韓斌擔憂,孫光大十分樂觀,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