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歷史沉渣中的大風吹拂不休,扛過了“錢王射潮”的雙方舟師乘風破浪,在寬廣如海的江面上各自擺開了陣勢。
到現在這片水域已經沒有幾艘小船,能來到這裡的至少也是裝備著大小火炮,還有數十位船員的二百料(船艙容積單位)以上戰船。
“命令:分艦隊以我為旗艦和先導艦,展開線式陣型!”
倭寇一方的舟師同樣一分為三,假倭首領蒲壽言駕駛著一艘五百料戰座船親率本隊;由八大船頭【耍猴兒】董老頭和【行商】鐵算盤各自坐鎮一艘同為五百料戰座船的旗艦,指揮一支由倭人和大昭人混編的分艦隊。
一看這陣勢就明顯比剛開始那些小型戰船亂戰時嚴整很多。
大昭硬帆戰船的規制基本上都是起源於那場決定國運的鄱陽湖大戰。
一方諸侯陳九四出身於以陳、錢、林、李、袁、孫、葉、何、許為主的九姓漁船,又叫柯魚佬,跟疍民一樣都是賤籍。
他依據手中傳承的秘卷道書造出了:“塞斷江”、“撞倒山”、“混江龍”、“江海鰲”這四大原型巨舶,然後不斷演化至今。
如果沒有它們,大昭恐怕真未必會出現動輒2000料以上的寶船舟師。
等到寶船圖紙徹底失傳的現在,近海地區最大的本土戰船基本上就是大船頭們手中的這些五百料戰座船。
長12丈2尺5寸(約38米),闊3丈(約9.3米),造價銀1000兩,人員編制160。
火力配置各不相同,從西洋各國手裡買到的火炮越多,火力就越強。
改造後通常也設有兩層甲板,能裝12磅炮8門,6磅炮14門,還有若干百子炮、千斤弗朗機等等。
當然,在八大船頭兒的旗艦上,龍目、頭獅、尾翼、鰍魚極這四大鎮物總有那麼一兩件精品,不能僅以火炮數量定輸贏。
只是倭寇和士紳聯軍固然兵強馬壯,但比起對面戰陣中兩艘原裝的風帆戰艦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五峰旗收購了一部分尼德蘭東婆羅洲公司的精銳戰艦,卻並不意味著二十四將、三十六猛都不缺這種大殺器。
像黃遠洲這種本身資歷淺,排名靠後,只能靠父輩餘蔭躋身二十四將的末流,總共也不過分到了一艘。
旗艦【海螺號】跟王澄的【青衣號】一樣,都是五級巡航艦。
原本鎮守月港的另外兩位二十四將也差不多,【黑麒麟】毛海峰藉口組織反攻,把另外兩位大船頭兒和幾艘風帆戰艦給一起調離月港。
要不然,即使到現在都是五峰旗的職官數量佔優,火力絕對佔優。
在絕對的力量鎮壓下,這場大戰根本打不起來。
“命令:全艦隊戰備,以我為中心,展開偃月陣!”
以黃遠洲的【海螺號】風帆戰艦居中,韓澤長的【韓大富號】五百料戰座船
居左,蒲壽英的【八寶號】風帆戰艦居右,外加主力戰船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陣型。
在六艘旗艦之下,舟師主力都是四百料戰船。
船上樹立兩桅,船面長度從船頭至艄尾共9丈4尺(約29米),船身中部闊1丈9尺5寸(約6米)。
造價銀一艘約428兩,駕船人員約100人,配火藥52斤,同時設有拍杆,能拍擊敵艦殺傷人員,摧毀裝備。
這種戰船可以在沿海作戰,也可以進入內河,偏偏就是沒有遠洋作戰的能力。
剩下的那些二百料戰船隻能算是炮灰。
蒲壽英手握一柄黃銅千里鏡掃視全場,冷笑著下達命令:
“呵,在內河水戰中四百料戰座船是可以充當旗艦的龐然大物,但在海上只能給風帆戰艦當帶刀護衛。
就算數量再多也擋不住火力全開的鉅艦大炮。
只要打崩了五峰旗的那艘【海螺號】幹掉黃遠洲和他乾孃,其他戰艦就只能引頸就戮。
命令:各戰船陸續減速,把海螺號慢慢送到前面去。
蒲壽言、董老頭、鐵算盤吸引敵艦注意力,配合我行動。”
很快,因為蒲壽英的【八寶號】和他麾下的那些四百料戰座船故意壓低船速。
導致原本中間押後,兩翼前突的“偃月陣”,漸漸變成了中間前突的近似“雁形陣”。
前者適合以優勢兵力包圍敵艦,後者則適合執行鑿穿、斬首戰術。
而對面分成三隊的倭人舟師在接到蒲壽英的傳訊後,也像是反應慢了一拍。
根本沒有主動去抓住這個顯而易見的漏洞,而是繼續“僵化”地執行一開始的陣型。
篤定自家大船頭兒的背刺一發動,對方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還擊。
隨著【海螺號】不斷前突,漸漸將自己的艦艉暴露到了【八寶號】和蒲壽英的面前。
以這位笑面虎的城府也不由振奮起來,對炮手催促道:“右舷炮組裝彈,等我命令就開火。”
然而,這個時候被大蛤蜊隱去身形的【青衣號】也來到了他的屁股後面。
王澄附身白頭鷹阿雞,同樣有條不紊地下達一條條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