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砂礫被馬蹄捲起,混著血腥氣凝成赤霧。
呂尚身處赤霧之中,目光掃過這些附離騎兵。
“殺!”
沉默過後,附離騎兵們怒目圓睜,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立時就有數十騎向呂尚瘋狂的撲來。
“來得好,”
呂尚大笑,猿臂暴伸,五指如鉤,扣進對方甲冑的裂縫裡,虯結的筋肉,在皮下如蟒翻騰。
“開!”
胸甲撕裂的銳響,刺破周遭谷壁,呂尚的指尖摳進血肉,將這一大塊胸甲硬生生扯了下來。
隨後,他雙臂大張,猶如惡蛟分海,左右手各擒住一個附離騎兵的頭盔。下一刻,金鐵交鳴之聲暴起,兩顆戴著銅盔的頭顱,轟然對撞。
鐺!銅盔凹陷,呂尚五指倒扣,拎著這倆具屍體掄砸,甲冑與血肉迸濺,殘軀橫飛。
“蟒古思,”
“他是蟒古思,”
呂尚的殘忍暴戾,讓這些附離騎兵為之膽寒。
雖然在血種的影響下,他們一個個皆悍不畏死。
但再如何不懼死,親眼看著伴當,被生生砸成肉泥,仍不可遏制的有大恐怖之感。
只是,這些附離騎兵雖驚懼,卻無一人後退。
直到最後一個附離騎兵,被呂尚用重手法擊碎脊椎,扭曲的身軀轟然倒地,整個河谷才安靜了下來。
“將軍,咱們還追嗎?”
魏成看著腳下橫七豎八的殘軀,以及破碎的甲冑,輕聲問道。
“時機已失,不必再追了,”
望著河谷盡頭,呂尚嘆了口氣,這群附離騎兵死戰不退,給達頭爭取了太多時間。
不要看呂尚殺這些附離,殺的是乾脆利落,就以為這群人與普通突厥騎兵沒什麼區別。
這些人一個個銅皮鐵骨、力大無窮,普通突厥騎兵還真不夠他們殺的。
就是魏成等人與他們交手,勝他們不難,但殺他們卻要下大氣力。
缽魯渾道:“那,咱們撤兵?”
呂尚遲疑了一下,最後道:“不急著撤兵,咱們這次沒能殺了達頭,此賊以後必不會再給咱們襲營的機會。”
“你們隨我再走一趟金山老營,達頭三十萬大軍,現在一盤散沙,十箭部落、西域諸國、鐵勒諸部,人心不穩,咱們這時殺他個回馬槍,給他們個驚喜。”
“是,”
魏成等人齊聲應和。
“走,”
呂尚調轉馬頭,呼嘯一聲,打馬而去。
缽魯渾在後高擎狼纛,魏成等眾騎緊隨其後。
暮春的雨,帶著草原腥氣,落在甲衣上,呂尚抬手,輕輕抹去眉骨間,那點粘稠的血色。
這是他剛才生撕那群附離騎兵時,濺在額間的。
他遙遙看著遠處的金山老營,號角連綿,正收攏被衝散的軍隊。
白匈奴的五千重灌騎兵,終究是寡不敵眾,敗逃而走,馬蹄揚起的塵土,在雨幕中逐漸消散,只留下一片混亂的老營。
就在老營外圍的突厥人,還在為先前呂尚的突襲,附庸白匈奴人的叛離,而喘息未定時,他們突然聽到地皮傳來震顫聲。
震動由遠及近,眨眼間,便如洶湧浪潮席捲而來。突厥哨兵瞪大了雙眼,望向聲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