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哨兵喊的聲嘶力竭,但聲音轉瞬就被嘈雜的雨聲,還有慌亂的腳步聲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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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咥河下游,剛剛殺出金山老營的白匈奴首領頭羅,一臉陰鷙的站在河邊。
“首領,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一名部將站在頭羅的身後,低聲問道。
“還能怎麼辦,既然已經決定反了,那咱們除了依附攝圖,還有什麼選擇?”
頭羅攥緊拳頭,道:“傳我命令,即刻整軍向攝圖營帳進發,現在只期望攝圖不會出爾反爾。”
“是,”
部將領命正要退下。
頭羅又出聲叫住他,道:“慢著,你派人沿途散佈訊息,就說白匈奴首領之所以反達頭,是因為大可汗攝圖與他有約,會將計式水封賞給白匈奴人。”
部將驚詫,道:“首領,您這是?”
頭羅冷哼一聲,道:“蠢貨,不把訊息散佈出去,萬一攝圖食言而肥,咱們該怎麼辦?”
“攝圖實力本就不如達頭,現在是靠著隋人給他撐腰,才勉強與達頭抗衡。”
“突厥內部,很多部族都不服攝圖,一旦讓他們知道攝圖背信,這些人就更不會服攝圖了。”
“堂堂的突厥大可汗,卻是個言而不信之徒,這怎能服人?”
部將明悟,連忙領命而去。
就在頭羅盤算著如何藉助攝圖的勢力,拿到族眾們心心念唸的計式水時。
“首領,首領,”
一個渾身溼透的斥候,從遠處飛奔而來,翻身下馬,跌跌撞撞跑到頭羅身前,單膝跪地。
“首領,金山老營大亂,沙缽略可汗的軍隊再度突襲老營,老營被打得措手不及,亂作一團。”
頭羅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道:“攝圖到底派了多少兵馬來金山?”
斥候躊躇了一下,回道:“好像,還是那幾千騎兵,”
“幾千騎兵?就憑這幾千騎兵,就敢兩次襲擊有三十萬駐軍的金山老營,這要是有幾萬騎兵,豈不是有膽子打于都斤山?”
頭羅驚歎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攝圖手下竟有如此悍將!”
就幾千騎,敢在幾十萬駐軍的老營來回衝殺,就這份膽略,就讓頭羅歎為觀止。
這可是幾十萬的駐軍,不是幾十萬頭牛羊,會任由人驅趕而不反抗。
身旁的部將,按捺不住激奮,上前一步道:“首領,這可是個好機會,要不咱們趁亂殺回去。”
頭羅皺了皺眉,沒有立刻作答。從金山老營殺出來時,他的五千重灌騎兵,已折損了不少。
依白匈奴現在的情況,重灌騎兵死一個少一個,實在是經不起損耗了。
“別輕舉妄動,”
頭羅平靜道:“咱們剛從金山老營脫身,兵力折損極大,再殺回去,與火中取栗有什麼區別?”
“首領!”
又一個斥候飛馬而來,快到頭羅身邊時,這斥候猛拉韁繩,馬兒長嘶,跌落下馬。
“那群突襲金山老營的騎兵,出老營後,正在向這個方向行軍。”
頭羅一愣,道:“什麼?這麼快就殺出老營了,還是向咱們這邊來?”
“是的,他們行軍速度很快,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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