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紅著眼睛去向太夫人告辭。
“母親把她日子的不順心全都怪到了我頭上,所以才想毒死我……可她一個正頭夫人,我一個剛回家的庶女,我能對她做什麼呢?母親實在是錯怪我了……”
葉緋霜擦了擦擠出來的淚。
太夫人這時候哪兒還有心情聽她這些,滿腦子都是小丫鬟剛剛稟告的大事。
難道秦氏連混淆宗族血脈這種事都做了嗎?她可真是膽大包天!
了不得,這可了不得!
太夫人三言兩語打發了葉緋霜,便亟亟讓人去請族長過來。
葉緋霜出了家廟大門,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
她知道,都十年了,鄭茜媛和鄭文博從來沒有被質疑過血統,想必知情人早已被處理乾淨了。
這應該是鄭老太太的手筆。
她自己是沒能力去查這麼遠的事情的,她又沒有人脈。也不能把這事隨便告訴旁人,畢竟沒有證據。
所以,她把疑點漏出來,借太夫人和族長他們的手去查。
試問還有誰會比一族之長更加在意宗族後代的血脈是否純正呢?
葉緋霜往河邊走去,她的馬在那裡吃草。
遠遠的,看見河畔有一身影。
白衣風華,姿容絕代。
就連拿一根樹枝逗馬的這種事做的也是賞心悅目的。
她那馬也不爭氣,讓人逗得一蹦一蹦的。
聽見腳步聲,陳宴望過來,笑道:“五姑娘的馬倒是比五姑娘親人。”
葉緋霜沒法反駁,畢竟她的馬已經被這根樹枝逗得神魂顛倒了,馬頭都在努力往陳宴身上湊。
葉緋霜一拍馬頭:“我才是你主人!”
馬朝她打了個響鼻。
“陳公子怎麼來了?”
陳宴說:“喬祿死了。”
葉緋霜舒了口氣:“不意外。”
她已經叮囑過寧衡,要嚴加看管喬祿,看來還是沒能防住。
畢竟滎陽府衙從上到下已經爛透了,裡邊的蛀蟲不是一天可以除乾淨的。
鄭家有人和知府勾結這麼些年,勢力早就滲透了,喬祿死得都算晚的了。
葉緋霜心底嘆了口氣。
有些可惜,族長他們對雙生子的身世起疑後,肯定第一個要去問喬祿,只能跑空了。
“五姑娘為何要來看你嫡母?”陳宴問。
“來落井下石,出口惡氣。”
“五姑娘真是誠實。”
“要是我說我好心來探望她,陳公子也不能信啊。”
陳宴輕笑:“事情一了,五姑娘也該回鄭府了。”
“是啊,總不能一直在別院待著。”她珍惜地摸了摸馬的鬃毛,“唉,回去之後,想摸到馬都難了。”
“不難。”陳宴道,“等五姑娘大好了,我可以帶你出府跑馬。”
“不用了,這多麻煩。”葉緋霜婉拒,“陳公子住在鄭家,是為了指點鄭氏族學裡兄弟們的學業,之前為我授課,已經耽誤陳公子很多時間了。”
“給五姑娘授課那段時間,我上午和晚上都會去族學,沒有耽誤他們。”
葉緋霜客氣道:“那陳公子真是太辛苦了。這段時間你在別院,豈不是沒有指點他們?這不好,要不你現在就回鄭府去吧。”
“我人雖沒去,但他們送來的文章和經論都看了,我還根據他們的自身情況為他們制定了讀書策畫,只要他們潛心學習,都能進益。”
葉緋霜不禁暗歎,陳宴這人做事,是真的靠譜。
“這樣一來,陳公子自己讀書的時間不是少了很多?陳公子明年可是要去會試的,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