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這邊,去一趟大致城很簡單。
只是如今的大致城外,已不能用荒涼來形容,從空中看,浩瀚草原上禿了一大塊。
大致城周圍已無法正常步行,找不到了路,全部是厚厚的粉塵,輕易能把人給埋了,一颳風立馬灰茫茫,一旦下雨,後果更不敢想象,有些水脈衝刷的地方已經是如同沼澤。
大致城外存在的一些營生也全部被摧毀了,包括吳斤兩當初曾經呆過的那個馬場,摧枯拉朽般夷為了平地。
水脈被毀,城內的生活用水也出現了問題,不得上報請熟絡水性功法的人來重整水脈。
城外也在開工修路,不修不行,下雨將寸步難行,普通客商的貨物都難以進出,沒了底層的人流,烘托不起上流的生活。
沒了底層的人流,這座城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
改頭換面而來的江遊兒,順利進了城,直奔目的地而去。
極火宗那邊有人通風報信,要找到印天錄的位置也很簡單,人還在盯梢白氏米鋪的那座樓內。
一輛馬車停在小樓院門外,身在斗篷內的江遊兒直接登門而已。
於是那座樓內的人突然消失了,連同印天錄在內的三名極火宗弟子消失的悄無聲息。
極火宗怎麼都聯絡不上後,才意識到出事了急查無果。
訊息傳到裘賁那邊時,砰一聲震響,茶几都被他一掌給拍垮了,茶盞砸了個碎裂。
一旁剛彙報了情況的大弟子黃郎,也很無奈。
裘賁怒了,指著大門外怒斥,“宗門是幹什麼吃的,印天錄是什麼?吸收了三朵神火,那是宗門的將來,我生怕他有閃失,強行把他給送回去了,宗門又把他派出來摻和這事做甚?又不是非他不可、少了他不行,大致城那邊一出事就該知道危險,就該把人調回去,這下我看宗門怎麼辦!”
黃郎嘆道:“師尊息怒,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是想辦法找人了。”
裘賁:“怎麼找?還嫌不夠亂嗎?找也是身在這裡的我們來找,能找到則罷,找不到,誰的責任全憑上面一張嘴,你以為他們會承認是他們的決策錯誤嗎?”
黃郎低頭不語,這種話題他不好多說什麼。
氣歸氣,情況還是得上報,裘賁好不容易壓下火氣思索良久後,徐徐道:“之前就是白氏介入,這次又是在盯梢白氏米鋪時出的事,仗著有鳳族撐腰,還真搞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
雖不能確定兇手是誰,但白氏有重大嫌疑,他上報情況時也是這樣上報的。
訊息一傳到極火宗,印天錄的失蹤令高層震動,立刻在最短時間內做出了強勢決定。
接到宗門決議的裘賁立馬直奔神山主峰的神殿,面見神女鳳青屏,直接挑明瞭,說極火宗三個弟子又在大致城失蹤了,是在監視白氏米鋪時失蹤的,白氏嫌疑最大。
一而再的,簡直無法無天了,我極火宗不能忍了,沒別的,找人,不惜代價找人!鳳青屏眉頭深皺,上次極火宗失蹤了幾個弟子還丟了重寶,直接與白氏有關,這次人員失蹤又與白氏有關,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多想。
其實她已經接到了鳳族那邊的暗中招呼,說已經跟極火宗達成了合作,如果真是白氏仗著鳳族的背景妄為,該撥亂反正的時候也沒什麼好客氣的。
可她畢竟是啟姥姥一手帶大的,算是有養育之恩,啟姥姥如今又是白氏的族長,所以該怎麼針對白氏梳理此事她還在斟酌,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思之再三後,其實也沒什麼思之再三了,裘賁逼上門了,就是要逼她兌現鳳族的承諾。
良久後,鳳青屏問:“你想要我這邊怎麼配合?”
裘賁道:“我一直認為,簡單直接的辦法向來是最有效的辦法。”
鳳青屏再問:“怎麼個簡單直接法?”
裘賁:“抓人,審問,只要是怕死的,我不信有誰能扛住嚴刑審問。”
鳳青屏:“啟姥姥是白氏一族的族長,你覺得她能屈服於你的酷刑?”
裘賁:“一個人再有本事,也幹不了所有的事,她不招,自然有人會招,我不信她下面一個參與的知情者都沒有。”
鳳青屏:“若最後證明不是白氏乾的呢?”
裘賁:“那不是極火宗考慮的,我極火宗已經先付出了代價。”
意指不給你們鳳族足夠的好處,你們也不會答應配合。
鳳青屏聽後,沉默了一陣,提出了一個條件,“不對啟姥姥用刑。”
這是她能給予養育之恩的唯一體面了。
裘賁很有魄力,也很果斷,“可以。只要她不逃逸,也犯不著對她用刑,只要有一個開了口,便由不得她不招,除非她想滅族!為免有漏網逃逸的,各處人手佈置到位後,再同時號令一起動手,所有相關人員全部拿下!”
說時簡單,佈置起來有個過程。
不僅僅是神山這裡動手,大致城那邊也要一起動手。
參與進來的中區令主鳳爵震驚,沒想到會對啟姥姥動手,起先有反對,獲悉是鳳族那邊的意思後,只能沉默接受了。
很快,破淵再次下山,帶了幾個人急赴大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