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應闡緩緩收功,頂上便有一縷白煙,匯入山間雲霧。
睜開雙眼,便見已是夕陽西斜。
“師兄感覺如何?”李玄英仍在一旁,見狀問道:“可有不適之處?”
應闡搖了搖頭。
他武功不俗,所以對於身體的變化更加敏銳,此時此刻,能夠感受得到,只是一次行功下來,他的體魄,氣血,竟都有了增長,更有一種全新的變化,正於身軀深處發生——
那是一種,完全有別於武功錘鍊的,由內而外的生機煥發。
“不愧是道院玄功。”應闡由衷道:“果然神妙。”
“身軀乃是修行之根本。”
“而我們這個階段,又有煉精化氣之說,更要萬分注重。”
“所以道院才會傳下這門乾元築基功來。修煉乾元築基功,不僅是為強身,也是在為修行打下根基,萬不可以有所懈怠……”
李玄英忽地洋洋灑灑,說出大段道理。
應闡不由有些訝異,結果末了,他卻又是一句:“徐師兄在時,便是這樣說的。”
應闡頓時失笑。
“看來玄英對這一位徐師兄,十分敬佩?”
“自是敬佩的。”
李玄英道:“徐師兄是我見過向道最堅之人,不會被任何困境所挫敗,也不會為任何成就自喜,至始至終都能篤行於道……”
“我在徐師兄身上學到許多。”
“哦?”應闡聞言,也不禁道:“可否與我說說?”
李玄英自是欣然,說起這位徐師兄來,他便滔滔不絕。
應闡見狀,便道:“不如到亭中坐下長談?”
李玄英想了想,卻道:“我有一個更好的地方,師兄隨我來。”
應闡頗覺意外,便隨李玄英出了院門。
兩人橫穿過了石徑,徑直走近湖畔,應闡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此即青山黯黯,紅日西沉,晚霞卻在天際暈開,成了薄暮時分最絢爛的色彩,又盡數映於眼前湖中。
水面浮光,共天一色。
應闡終於知曉,霞棲湖為何會是此名了。
李玄英走近湖畔,那裡竟擺置著兩張藤椅。
兩人坐於椅上,身影倒映湖中,恍然卻似乘霞凌波。
“師兄覺得如何?”
“可惜無酒。”
李玄英哈哈一笑,忽然俯下身去撥弄什麼。
不一會兒,他把一層泥土撥開,竟從其中挖出一個小壇而來。
“師兄,請便。”
應闡接在手中,眉頭一挑:“這是?”
“徐師兄也好酒。”李玄英道:“他在此處埋了許多美酒,到走之時也沒喝完。”
“我雖不能同飲,卻是還記著呢。”
“哦?”應闡握著小壇,忽然有種錯覺,似有另外一人,正錯過了幾年時光,邀他同飲。
這又如何能卻?
他把壇封揭開,霎時濃香四溢。
湖畔陰溼,照理是不宜於埋酒的,但也不知徐師兄施了什麼手段,卻似沒受半點影響。
應闡昂首痛飲一口,頓覺渾身舒泰,不由暢聲一笑:“果然好酒!”
李玄英道:“師兄喜歡,這裡還有,徐師兄定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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