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玄奇,其實完全不是逆知未來。
它更像是一種推演,透過接收天地間的資訊,而精確的將某一種變化,完全呈現出來。
峰頂上,一道清風拂面而來。
風本無相,氣本無形。
但在此時的應闡眼中,這道清風,這道氣流,卻似乎有了形,有了相,他不僅能觀察到它的來,也能看到它的去。
它會從應闡的身旁一掠而過,去往渺渺天中。
但在這個過程之中,無數變化的可能,仍在同時發生。
也許因為應闡一個噓氣,它就會偏轉些許,去往不同的方向,最終又被更大的氣流裹挾……
也許因為掠過峰頂之時,岩石表面蒸騰些許熱氣,便會託舉著它向上升去……
眼前只是一道清風,但在演天珠所呈現的變化之中,在此時的應闡看來,又已不僅僅是一道清風,而更像是一位道師,孜孜不倦地傳授予他,風的種種運轉、種種變化。
“這就是,外演永珍之機變?”
應闡一時只覺,如同撥雲見日!
若他早有演天珠在手,修煉呼風御氣又有何難?
當然,法術的修煉與感悟,本來便是一條几無止境的路。
應闡的呼風御氣之術,或可以說登堂入室了,但風法的修行才剛剛始步,如今再借演天珠,推演、感悟風的變化,也絕為時不晚。
更何況,演天珠的推演,可不僅僅限於風流。
應闡兀地噓聲一吐,一道白色寒氣直直射入雲海。
這正是他為修煉水氣寒風,所汲取煉化的水之寒氣。
水之寒氣貫入雲中,沿途的雲氣霎時便泛起一抹冰藍顏色。
“這便是水之寒氣所引起的變化……”
應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隨即又往雲中連連釋放寒氣,以觀其變。
他修煉水氣寒風已久,平日裡也沒有少了演練,只是不知道,是否對於水法的領悟不足?
應闡每每嘗試將水之寒氣與風相合,總覺差了些許意味。
施展出來的水氣寒風,與想象中的一般酷烈,相去甚遠。
其實他也知道,他這般的法術,就已算是煉成了,只是偏偏他又有種感覺,似乎只要能夠勘破什麼關隘,便能使法術生出截然不同的變化。
如今,他隱約間,有些明白了。
應闡沒再朝著雲中釋放寒氣,而是沉思許久,起訣運法,忽地又是噓氣一吐。
與此同時,強風倏起,與純白色的寒氣合於一處——
呼呼!!霎時間,一道酷烈寒風猛然成形,朝著雲海席捲而去,只見雲頭翻湧如浪,大量冰晶迅速凝結綻放,並瘋狂汲取著雲中水汽壯大。
應闡大笑一聲,振袂而起,踏著巖壁飄然落下峰頂。
再轉瞬,便是夾著飛雪的細雨簌簌而下。
雖說不過片刻,這場突如其來的雨雪便已消逝無蹤,但是應闡仍就無比暢快。
一路沿著山道,回返道院,只覺整個天地都是全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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