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中風波已過,陳玄自然不再分心管人間之事。
前者緝拿華光,受玉帝陛下賞賜的一部《雲笈寶籙》道書,其中記載著天庭符籙正宗,乃是貨真價實的天書。
陳玄小心翻開,開始研習。
話說這《雲笈寶籙》分為三冊,扉頁更有天庭輯錄仙官寫下的前言,交代修行符籙所需注意事項,不得用於邪道,否則符籙不靈,反受天譴。
第一冊,乃是些下品符籙。
下品符籙,對應人仙之境。
這些個人仙尚且還在煉精,煉氣,煉神三境,無有那地仙御風遨遊天地,陰陽變化之神通,故而不過是些輔助修行所用。
縮地符對應騰雲駕霧。
隱身符對應潛行變化。
替身符對應陰陽二神。
鎖鬼符對應拘押魂魄。
請神符對應請神降真。
至於那些個平安,鎮宅,鎮煞,破障,驅邪,避兇之符籙,凡間閒散道人亦能畫出,只不過修為不夠,更無功德,效用低微便是了。
下三品符籙差距不大,故而統稱下品符籙。
第二冊,輯錄所有中三品符籙,乃是天庭天仙神仙地仙,運用最為廣泛的符籙,需用含有太乙青木之氣的青色符紙書寫。
符籙到了中三品,六品,五品,四品之間,差距便十分明顯。
比如那六品天雷符,六品地火符,雖然迭加使用威力堪比五品,但卻不能與真正的五品符籙比較。
而陳玄當初遇見那位姓薩的高人傳授的四品飛火符,乃是地火符的進階符籙。
那飛火符一旦祭出,即跟隨對手吐出飛火,比起地火符畫地為牢,卻是要更加靈活強大。
四品符籙,恐怖如斯。
因而當初王惡即便有著陰陽二神,卻也被燒得煙消雲散,只剩一道執念。
若是陳玄以對付華光的天雷地火符,對付當初的王惡,卻是殺不得他。
又有那幽冥引路符,分明不具備殺伐之力,卻能庇護陽間之人元神魂魄,教陳玄往返幽冥地界,不受地府陰氣侵蝕。
因而也被列為四品。
這第二冊《雲笈寶籙》之中所輯錄的中品符籙,以陳玄如今的修為,只能嘗試修煉其中一些個六品符籙。
若要勾勒五品符籙,卻要等到踏入煉神之境,方才能夠修習。
而那些四品符籙的複雜程度,他只不過是看了一眼,便頭昏腦漲,暈暈乎乎。
至於第三冊的上品符籙,師父都說了,這是等到他煉神圓滿,方才能夠勉強使用紫色符紙,嘗試去書寫其中一些個三品符籙。
現在的他,只是看一眼就要消耗大量心神。
除了一些個他已經知曉的符籙,他也翻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中品符籙,比如那陰陽五行,太極八卦,周天星斗,三山五嶽等等。
最有意思的,當屬其中幾道下品符籙的進階符籙。
替身符的中品進階符籙,乃是分身符,可以召喚一眾分身,迷惑對手,不過那分身並無法力就是了,此符位列六品。
縮地符的進階符籙,變成了遁地符,可遁入地底,藉助大地庇護,不受地上法術的傷害,位列六品。
隱身符的進階符籙,變成了化水符,身形化作一灘水流,以柔克剛,位列六品。
還有一道來自飛昇符的簡化符籙,名為飛天符,持此符者可以短暫御風飛天,騰雲駕霧,即便是人仙之境,也能和那地仙一般朝遊北海,暮宿蒼梧。
位列六品。
就是有點浪費符紙。
陳玄揀選其中一些個對自己有用的符籙修習,然後將《雲笈寶籙》好生收起。
他又從乾坤袋中拿出紫微大帝的紫極鎮魔槍。
紫微大帝統領帝位,不需此神兵征伐妖邪,將它賜予陳玄之後,這神兵便自行認了陳玄為主。
那神兵跟隨紫微上帝征戰,久在上界,早已誕生了靈智。
紫極鎮魔槍化作一條神龍,纏在陳玄手腕上,張牙舞爪,倒是十分唬人。
怎奈這山外妖邪,早已被上次真武祖師統領六丁六甲,龜蛇二將,以及五百靈官一併鎮壓。
莫說是妖邪,便是狼蟲虎豹也不見蹤影。
卻是不能讓這神兵展露鋒芒。
如今山外安寧,山內無事。
陳玄修成了雷法水法火法,符籙一道也已經登堂入室,更有神兵傍身,法寶助力,還有剛學的白猿拳意。
一身本事彷彿是為蕩魔除妖量身學成的。
不去見識見識外面的大妖長什麼樣子,總在山中枯坐,只與南贍部洲的小妖小怪小打小鬧,如何能得天仙氣魄?
心念一動,陳玄便有了下山之心。
他即刻與南巖飛昇崖的太玄真人辭行道:“師父,弟子自修道以來,于山中煉化眼見喜,上天界一趟煉化耳聽怒,人間為老子牽牛,破除五毒心,煉化鼻嗅愛。”
“蟠桃盛會見過了二郎顯聖真君天仙氣魄,遂煉化舌嘗思,復返山中,除王惡,滅群妖,收華光,定山中事,如今遍遊三界,始知天地浩大,己身渺小。”
“雖不免道力低微,仍是人仙之境,卻無礙仗劍下山北遊,去往北俱蘆洲隨師父降妖除魔,砥礪自身修為,證得長生大道。故而向您請辭,今下山去也,還請師父允准。”
太玄真人微微頷首,囑咐道:“你既然心意已決,自下山便是,只是此行向北,隔著茫茫大海,崇山峻嶺,期間數十萬裡之遙,途中艱難險阻,不可計數,妖魔鬼怪,亂人心智,務必堅守道心。”
到了北俱蘆洲,見到真武祖師真身,方才算得上歷練的開始。
太玄真人繼續囑咐道:“另,你雖煉化舌嘗思,補足自身天賦,煉氣速度加快,怎奈曾受老君觀道一場,以佛門手段破五毒心,又與金蟬論道一場,受佛門影響頗多,更有一顆先天仁愛之心,越是入世,越是與那儒家相近,三家理念並存己身,反而不美。”
“此行北遊只在其次,若能尋得自洽,修為勢必突飛猛進,立地結丹,以地仙之境御風趕赴北方,只在頃刻之間。”
“謹記,此行下山,不必執著於向北而行,隨心而動,任意西東,修行之路,只在腳下,不在南北東西。”
陳玄謹記師父囑託,拜別太玄真人,離開南巖飛昇崖,先去了金殿,將看護金殿一事交付玄燭道長,與他拜別,又為祖師神像供奉香火。
下山去南巖龍頭香,正心誠意走過龍首石,為山中修士,山下百姓燃起一炷香。
這才行至那“治世玄嶽”山門口,朝著山門鄭重稽首。
此時山中榔梅開的正旺,朵朵榔梅在風中搖晃,依依如別。
青年道人身披青色道袍,頭別桃木簪,背一把真武法劍,藏一柄紫極鎮魔槍,腰上懸著乾坤袋,袖中藏符籙,掌心攢五雷,更有那水火二法登堂入室。
武當陳玄,下山去也。
南贍部洲武當山,在那荊楚,中原,古蜀,西秦交界之地,欲往北俱蘆洲,卻是要先過中原,渡懸河,入晉地,過陰山,北上草原,經過那風雪交加的南贍部洲北岸,渡過茫茫大海,方才能到達。
就在他下山一路向北而行之時。
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一位石猴卻是撐著竹筏,向西而來。
卻說自當年海上仙石崩裂,石猴出世,為群猴尋得了水簾洞,稱美猴王,如今已過了近百年。
石猴因見得山中老猴壽終正寢,不免感傷落淚,知曉生死無常,欲求長生仙術,遂撐竹筏,漂洋過海,往南贍部洲部洲而來。
那石猴久居世外,不曉得人間之事,上岸之後遇見漁民。
漁民世代久居海邊,更不曾見過猴子,見他舉止類人,卻渾身毛髮,身後有一條尾巴,不知這是什麼妖怪,拿著些魚叉警惕他。豈料石猴齜牙呵斥一聲,那些個漁民盡數被他嚇跑,有的丟了衣服,有的丟了鞋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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