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陳玄在那如釋,性全兩位道人的護道之下,分別觀道兩場,收攏了自身佛家慈悲心,儒家仁愛心。
此時他的道心之中,長生心為主,慈悲心和仁愛心為輔,形成了一主二次的格局。
按理說道心通明,他的修為也該水漲船高,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勤勉煉氣,他反而還是像一個剛剛踏入煉神之境的人仙。
元神依舊是青年模樣,並未抵達煉神小成境界。
所謂的煉神化虛,也未曾有任何跡象出現。
陳玄於閒暇之時分別請教了如釋和性全兩位道人,但他們都說不知,並稱自己修行之時,未曾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只好轉而去請教菩提祖師,怎奈祖師身邊隨侍仙童說,祖師近日閉關,不見任何人。
沒柰何,他分別去找了廣法,大衍,智信,慧遠,真弘,這些個菩提弟子。
眾弟子皆是搖頭,唯有大師兄廣法說道:“元神一道,海嶽師弟頗為精通,怎奈他如今不在山中,待他回山,玄鑑道友即可向他詢問。”
陳玄謝過了廣法,還返回寢處。
悟空近日習字有成,得以聽聞祖師講經說道,心中正生喜悅,就連掃地鋤園,挑水運漿,砍柴燒火這樣的瑣碎事,都做的十分賣力。
見陳玄眉頭微皺,悟空想是他修煉遇上瓶頸,便對他說道:“道兄,近日俺下山砍柴,偶然瞧見一片桃林,那桃林之中樹上鮮果壓得枝頭都彎了,趁著明日一早砍柴,你與我不妨去嚐嚐這山桃的滋味,如何?”
陳玄心想,總是悶頭待在山中修煉,境界一時半會兒也提不上去,便答應道:“也好。”
兩人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徑直去往那後山桃林。
果見得樹上山桃爛漫,壓彎了桃樹的枝條,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悟空瞧見那枝頭上的野果,早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抓耳撓腮,左顧右盼。
“道兄,這樹上鮮桃各有大小,待俺上去挑幾個大的,你在下面接好了。”
說罷,這猴兒縱身一躍,便順著樹幹爬了上去,在那桃樹的枝丫處坐好,伸手摘了幾枚個兒大的仙桃,朝著陳玄所在拋了下去。
“接好,接好!莫要摔了,摔在地上可就不好吃了!”
陳玄只好站在樹下,等悟空一個一個將桃子丟下來,他用手接住,再放在一旁的揹簍裡。
“夠了,猴哥,再多我們吃不了。”
悟空聞言,嘴裡咬著一個桃子,懷裡還揣著幾個,從那樹上跳了下來。
兩人就著一旁的山泉水將揹簍中的桃子洗乾淨,倚著樹木,坐在草地上,各自拿了一個桃子吃。
悟空舉起桃子道:“道兄,吃!”
陳玄亦舉起桃子:“吃!”
此桃雖然不比天上仙桃,但在這山林掩映之中,彷彿世外桃源一般,吃著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果子,就著清冽的山泉水,也算是快活似神仙。
悟空吃了一個又一個,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道:“傲來國花果山多雨水,俺做美猴王的時候,每年季節一到,群猴自會揀選了最甜最大的桃子呈上來,也不需我親自採摘,也不需我親自清洗。”
陳玄倒是沒吃多少,嚐了一個半青不熟的桃子,嚐了一個熟透的鮮紅桃果,便沒有再吃了。
見悟空睹物思鄉,說起花果山,他也有些想念武當山了。
陳玄摸了摸頭頂的桃木簪子:“武當山卻也有桃樹,只是不如榔梅那般罕見珍稀,山中修士每年採摘來的榔梅,揀選其中品相好的,供奉真武祖師,故而榔梅也被稱為仙果。”
悟空與他結伴遊歷,卻也聽聞他常常聊起武當山,料想那武當山是個如花果山一般景色優美的好地方。
他亦不曾聽聞什麼真武祖師,料想那真武祖師便是山上的大王,修士供奉榔梅仙果,亦如同群猴將每年最大最甜的果實供奉美猴王。
悟空畢竟還未學道,不知天上神仙,便隨口問道:“那真武大王,帳下有多少修士?”
陳玄聞言一愣,笑道:“真武祖師卻不是山大王,而是那得道天仙,在北方蕩魔,又稱真武蕩魔天尊,受凡間香火供奉,武當山乃是他的道場。”
悟空問道:“既受凡間香火供奉,想來是個了不得的,不知那真武祖師比起俺師父菩提祖師如何?”
陳玄只答:“菩提祖師學問深厚,三教精通,真武祖師資質罕見,蕩魔除妖,卻是不好做比較。”
一個是避世不出的隱士高真,一個是剪伐妖邪的蕩魔天尊。
這世上並非所有事情都能拿來比較。
好比此時陳玄雖是煉神之境,比起悟空一個尚未踏入修道的猴兒要強的多。
但十年過後,悟空即能憑藉天生石猴的悟性,以及菩提祖師真傳功法,學會避三災之法,直抵那太乙天仙之境。
陳玄卻不能保證十年之後,他也能抵達天仙之境。
數百年過後,悟空被鎮壓五行山下,也許那時陳玄早已抵達天仙之境,悟空卻仍需歷劫重修佛道。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如是而已。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透過弟子的成就,去比較師父的能力,比的不過是一個虛名,並不完全是真才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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