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蟬一下聽出來,是高夫人。
繼而便是程夫人吩咐:“來人啊,取鑰匙來。”
她還被男人壓著,霎時大氣不敢出一口。
這鎖是陸英上的,照理說……
“夫人,開啟了!”
怎麼會?!
她立刻望向男人求助,可屋門已被推開,她們連床帳都沒放下!
外間腳步聲雜亂,聞蟬渾身僵硬,忽而眼前又一黑,是謝雲章捲了被褥,將兩人裹起來。
她連腦袋都被裹了,在被褥下緊緊貼著男人,斂聲屏氣。
“謝御史?您……不是湄兒身子不適在此小憩嗎,您怎麼會在這兒?”
程夫人故作驚訝的語氣,有些太刻意了。
只是聞蟬沒想到,這竟是她們原先備下的,用以捉姦的廂房。
高夫人立刻搭腔:“什麼?這湄丫頭床上,怎會有男人?”
“這位大人,湄丫頭呢?”
此刻床前有兩位夫人,帶著四名丫鬟,大家都不瞎,看得見被褥鼓起,裡頭還有一人。
謝雲章不開口,高夫人便上前揚聲問:“湄丫頭,可是你?”
聞蟬身軀緊繃,圈上男人腰身以示求助。
被褥外,男人探出手,當著眾人面順著脊背安撫。
“程夫人,”他開口,帶著些好事被打斷的不滿,“我與妾室在此小憩,你帶人闖進來,是什麼意思?”
高夫人已站在床榻前,瞧見謝雲章的側臉,暗歎這模樣不算委屈了程湄,就是死鴨子嘴硬了些。
“這位大人,您說您身邊不是湄丫頭?可方才我親自送她來此休息,這榻上怎會是您的妾室?”
程夫人站得遠些,也覺察出些奇怪,照理說,程湄這時候該主動站出來哭才是。
莫非是這謝雲章看著斯文實則禽獸,將自己寶貝女兒弄暈過去了?
程夫人擔心得上前一步,“是啊謝御史,您若說這不是湄丫頭,屋裡只有女眷,便將被褥掀開來,叫我們瞧瞧。”
聞蟬恨不得立刻變了只刺蝟團起來,或是這床榻生出個洞,將自己漏下去才好。
也不知程湄被弄去了哪裡,可程夫人既設了局,必定是要看清被褥中人的。
若掀開來,她就完了。
她抱謝雲章更緊,外頭人看,還當她撒嬌往男人懷裡拱。
“不方便,”謝雲章仍舊不鬆口,“我這妾室臉皮薄,平日裡便不見外人,更別說在榻上見人。”
“程夫人,是你府上丫鬟帶我到此處歇息的,眼下,這唱的是那一出?”
程夫人一遭他質問,頓感心虛,只是眼下大計已成,絕不可能叫謝雲章逃過去!
她轉頭對丫鬟道:“你們幾個,去把被子掀開來。”
“是!”
聞蟬聽見了錯落的腳步聲,甚至能感知到,那些人的手已經沾上被褥,可她毫無辦法,只能死死抱謝雲章更緊。
忽然,又有丫鬟匆匆跑進屋。
“夫人!夫人不好了!”
程夫人轉頭,認出那是程湄身邊的菊香。
“何事慌張?”
“小姐,小姐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