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便取了個錦盒,東西也是當初顧懷寧那箱子裡隨便挑的。
甚至都比不上那墨玉寶毫筆,完全是她瞧著可愛,所以一時興起收藏的無關緊要小物件。
沈斂沒看錦盒,視線卻落在對方腰間絡子上。
看著像是什麼樂器。
這般非常規的絡子,大概便是顧懷寧親手編的。
這兩日他不知中了什麼邪,總會無意識注意這些小配飾。
顧懷青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臉上表情更淡了幾分。
這是何意?
故意看其他地方暗示看不上禮物?
顧懷寧也不知自家二哥為何突然便不高興了,只得輕咳一聲,緩了緩場子。
“小小薄禮,還望世子不要嫌棄。”
聞聲,沈斂這才回眸,而後伸手開了錦盒。
一個葫蘆形狀的小擺件。
看品質也不算上乘。
沈斂一臉漠然將錦盒合上。
“五姑娘客氣了。”
語氣淡淡,顯然這禮沒送到心坎上。
顧懷青看著對方,忽然便覺同窗幾年,他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
以往覺得沈斂優秀,眼下卻覺得對方挺招人煩的。
也不知自己前幾年為何沒發現。
“禮既已收下,那便就此……”
顧懷青話說到一半,便被妹妹一臉無辜乖巧打斷了。
“二哥,我想同世子單獨再說兩句話。”
沈斂的視線落在顧懷寧臉上,他發現小姑娘同自家哥哥相處時,總會賣乖裝無辜。
而顧家人也特別吃這套。
他覺得顧家一家子還是太天真心軟了,至少在他這,這套是行不通的。
兩兄妹的對抗,最終還是顧懷青敗下了陣,惱火出了包間。
顧懷寧待人一走,這才收起了臉上表情,變得客氣又疏離。
見狀,沈斂的眸光便是閃了閃。
顧懷寧站在門附近,有些歉意開口,“前幾日醉後犯了糊塗,多謝世子相助了。”
“嗯。”
他冷淡應聲。
清雋冷淡的眉眼看不出情緒。
顧懷寧接著道,“事後,我在眾姐妹那聽見了些事,怕世子誤會,所以再來澄清一二。”
沈斂知道她為何而來了。
無非是想說那日池巧雲說的那些話。
“你想如何澄清?”他冷淡問。
顧懷寧一臉坦然道,瀲灩的眸子瞧著他,滿眼都是明晃晃的真誠。
“我早前同世子說過,書院內總有人針對我,以我的名義,給世子寫了書信。”
沈斂眸光淡淡,繼續等她說。
顧懷寧接著道,“之前那封如何傳出,世子也心知有愧對我許過承諾。雖並非我所寫,但也連累我被取笑數日。”
“只是那封委實捏造痕跡太重,是以不過只傳了幾日,便無人再提及。”
“所以?”他難得開口。
顧懷寧的表情越發從容,“在此經驗上,有人便又編了一封。小女不知這封信是否到了世子手中,只是這封信捏造手法高明瞭許多,讓許多人誤以為真。”
沈斂對上她滿眼的坦誠,過了幾瞬才忽地笑了笑。
顧懷寧極少在他臉上看見笑容,是以他突然這般反應,倒是叫她莫名生出了點不好的預感。
“這封信在下並未收到。”他一頓,問:“不知五姑娘所言的高明之處是指什麼?”
顧懷寧有些尷尬,她都特意模糊書信內容部分了。
沒想到對方竟還提及。
沈斂並未特意去查過書信來源。
對於父親的意見,他也一直沒有執行。
既然無法確定的未來,他知道有些事不該多瞭解。
瞭解意味著在意。
意味著好奇。
意味著有興趣。
但清楚歸清楚,卻也見不得她這般極力撇清。
“五姑娘說說看,那信是如何教人誤以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