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地曾經那麼興盛,也沒出現過蛆屬大妖這種逆天的玩意。
玉闕仙尊的話似乎是戳到了陳氏築基的痛處,這名中期修為的築基臉都紅了。
“什麼大蛆,那是蠶王!”
說著,這名陳氏築基就向玉闕仙尊激發了三十多枚寶符。
嘿,吃人的人從來都知道怎麼回事,也知道自己和什麼東西在合作,但他們總能找到藉口和理由。
這點玉闕仙尊就不一樣,他從來不找理由。
活下去,保證自身的利益,就是最好的理由。
“哈哈哈,所以,你們從哪找到的蠶王?”
玉闕仙尊的身形在空中不斷變化位置,他也不急於鬥法,反而還有心情問東問西。
原來,仙尊用出了他最強的殺招——袖裡黑龍。
黑龍從仙尊的大袖口中飛出,妖體一瞬便暴起如山,陳氏築基施展的寶符砸到妖將的妖體上,基本屬於按摩的力道,頂多部分寶符擦破了黑龍的蛟皮。
觀察到寶符的威能,玉闕仙尊眼睛一亮,赤沙界還是有好東西的,明明只是以尋常手段製成的寶符,基材還是木屬的靈材,但效果比仙尊預期的強不少。
其中提高威能的地方,那些承載著更強大可能性的手段,在仙尊眼中,極有價值。
“黑龍,你對付他,不要殺了,我要活的。”
在確信這名阻攔自己的陳氏築基真的只有中期修為後,玉闕仙尊便把任務派給了黑龍,自己直接土遁到了陳氏地下取水場上面的地上空間。
抬手將楚天王送給他的大妖‘六指黑尾猴’放出,玉闕仙尊催發了四極混元兩儀爐,一爐便把黑尾猴的腦殼砸的東一塊西一塊。
至此,楚天王放在玉闕仙尊身邊,整的他左右為難的黑尾猴大妖,便不再能成為限制仙尊全力出手的阻礙了。
這就是讓自身強大的意義,在大天地攀登時,玉闕仙尊很多時候都要伏低做小,裝龜孫。
當然,小忍紫府,大忍仙尊,究極老龜孫才能成就頂級金丹,可這麼搞終究是帶著些憋屈。
玉闕仙尊在赤沙界修行,不僅不龜孫,主打一手狂,反正什麼都能往‘淨水傳承’乃至於淨水奪舍上推,狂一點也沒什麼。
陳氏的族長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為,見到玉闕仙尊突然殺出來時,整個人都無力的厲害。
他一邊傳音讓陳氏的小輩們四散奔逃,一邊視死如歸的衝向王玉樓,準備為族人的奔逃爭取時間。
然而,玉闕仙尊先是召喚出一隻大妖,而後自己把自己召喚出來的大妖砸死,這種行為實在太離譜,以至於陳氏族長有了些希望。
狂放無定之人,往往也是好收買的。
“道友,我陳氏為九幽谷外姓十七家之一,門中長老馬上就來,我勸你不要執迷不悟,現在跑,還來得及!
陳氏願意奉上百萬靈砂,道友,這不比拼命來的安全?”
玉闕仙尊沒有回答,而是一邊借上品飛行靈器逍遙梭在空中不斷轉移位置,一邊操控著靈器紅燈籠,開始了火烤陳氏的操作。
還是當初用大貨坊換來的紅燈籠,這玩意是族長決定送給王玉樓的,仙尊一直留在身邊,沒有賞賜給下面的玉小將。
此紅燈籠有八十八重禁制,乃上品靈器中的佳品,帶有‘紅燈火’、‘流焰飛火’兩個神通,流焰飛火的效果很簡單,約等於召喚流星雨,砸到誰誰就不吭聲——直接涼。
但流焰飛火會破壞環境中的五靈平衡,木法、水法的效果會被大大壓制,施展起來也會更難。
玉闕仙尊只是裝火法修士,不是真火法修士,所以,他僅僅使用‘紅燈火’,不斷的燒燒燒。
橘紅色的火光看起來溫暖,實則是奪命的火蛇,所到之處,任何抵擋都難以起效。
玉闕仙尊修的是水法,但也修火法煉道,用火,仙尊的是專業的。
陳氏族長想跑,但紅燈火蔓延之下,整片天空都被燒成了紅色,哪還有讓他跑的空間?
僅僅四個回合,陳氏的族長便被仙尊燒的不說話了。
又施展靈火把那些尚未逃遠的陳氏修士燒了個差不多,王玉樓便趕忙前往時尋水等三人處支援。
其實,他遠遠不用這麼急。
他一人速通陳氏族地的時候,陳氏的那名築基後期修士和大妖巔峰蛆王,正被隊伍中的其他六人圍攻。
六打二,可不會造成還被反殺的局面。
不是所有修士都和玉闕仙尊一樣懂修行,赤沙界的這些土鱉,鬥法經驗那叫一個足。
他們屬於一路拼殺上來的,六打二不僅打的輕鬆,而且還能借彼此的配合,限制蛆王與那陳氏築基遁逃的可能。
見地煞令主從陳氏族地的方向飛來,紫溪柔和李太炎、紫溪火,心中的壓力頓時驟減。
計劃沒有出現意外,陳氏族地最多有五名築基,在眾人拖住兩位的情況下,地煞令主果然輕鬆解決了留在族地中的其他築基。
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他們三人也不留手了,作為築基後期修士,他們配合起來,實力是不差蛆王和陳氏後期太多的。
只是適才沒有必勝的把握,總是儘量留手以備不測,而今全力出手,在長久的磨合下,當即就打的蛆王不敢亂衝,陳氏築基心生退意。
其實,陳氏的最後一名築基後期修士,剛剛便注意到了族地的紅色火光,但蛆王畢竟是陳氏的真正老祖,他不是太願意捨棄蛆王離開。
畢竟,九幽谷的支援說不定馬上就到了。
可現在,他必須走了。
留不住青山,起碼留住小命吧?
思量之間,陳氏築基便用出了一張極其珍惜的‘霧蜃迷蹤遁’寶符。
霧氣升騰,迷幻蜃氣阻擋敵人的神識,藉著寶符激發的霧氣,可以施展水遁,從而在迷幻蜃氣臂助下,實現遁逃的效果。
“蠶王,走!”
即便是到最後時刻,陳氏築基都不捨得自家的‘蠶王’老祖。
蠶王是五靈皆修的稀有異種大妖,若能一起逃離,陳氏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七星陣,攔住他們!至少留下那蠶王!”
丹鼎谷築基執事李太炎是小隊中,除了玉闕仙尊外,見識最廣博的第二人,他當即判斷出了最適合眾人和最適合當下局面的阻攔方案。
在入慕容道庭疆域前,眾人磨練了小半年,配合上,多種不同的鬥法戰陣都是練過的。
七星陣不是傻乎乎的裝什麼北斗七星,而是在七個方向上鎖定對方的判斷空間。
這裡不是什麼東南西北,而是隻有北。
正北、西北,東北、正北偏下,西北偏下,東北偏下,以及正下方。
慕容道庭位於更北方,所以攔住北方,就能攔住對方遁逃的方向。
便是對方南逃,也不用擔心,追就是了,南方是血骨道庭,敵人是不敢悶頭往南傻跑的!
得了李太炎的提醒,眾人當即就按當下站位中,最適合不同人選擇的七星陣預案,就位到了六個阻攔的方向上。
為什麼是六個?
因為,地煞令主打算給這些赤沙界的土鱉露一手。
他祭起一隻靈器青皮葫蘆,開口道。
“攝!”
陳氏築基借霧蜃迷蹤遁施展出來的蜃霧,當即便化作一道白色的雲龍,在還沒完全激發開的情況下,已經被青皮葫蘆靈器收攝了起來。
躲在蜃霧中打算尋機遁逃的陳氏築基,看的臉都綠了。
可仙尊哪管他這的那的,當即指揮眾人,便圍殺了上去。
多打一怎麼不能練習鬥法實力了?
哪次大天地的究極龜孫們圍攻第一大龜孫,不是多打一?
每次都是!
你讓簸籮老人自己上,簸籮老人只會說仙王我要幫你宰了這些畜生。
所以說,看似玉闕仙尊在玩多打一,但他也是在進行仙尊的修行,還是頂級仙尊的修行!
“呼~呼~呼~”
蜃霧之中的‘蠶王’,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九幽谷的天人境大修呢?
九幽谷的天人境大修怎麼還不來救一救?
救一救啊!
然而,玉闕仙尊早早就明白了靠仙尊不如靠自己道理。
曾經,他長久的致力於不讓自己成為代價,就是為了不陷入蠶王、陳氏築基而今的境地。
大戰起來,哪有那麼多公平鬥法的機會,遇上危險,任你如何折騰,大機率都沒用。
所以,不要想怎麼在大戰與殘酷的修仙界中求生,而應該著手讓自己遠離最危險的局面中——這種行為的收益率是最高的。
當然,仙尊現在再入局就沒什麼可比性了,這玩意具有特殊性。
面對發了狂的蠶王,玉闕仙尊傳音讓其他人先料理陳氏的築基,而後便自己對上了大妖靈蛆。
此大妖,玉闕仙尊是有些眼饞的,他如今的丹法很精深,有信心將此大妖煉為一枚寶丹,雖然大機率比不上週縛蛟在西海煉的半步仙丹級血髓寶還丹,但起碼也是頂級的寶丹了。
如果按赤沙界的分級算,起碼是個玄階下品、或者半步玄階上品,給黑龍吃了,能讓黑龍更快恢復妖將的實力。
蛆妖是一種幼體形態,類似的妖還有許多,它們的生長和積累,是為了‘蛻化’為更高階的形態,從而實現天賦的躍升。
幼體形態下,它們的修行往往是修五靈,修出來的深厚底蘊是為蛻化準備的,偏偏這大蛆沒有蛻化,因此,其身體可不就有些意思了嗎?
至於把蛆王煉成寶丹,讓服用者吃了,是不是吃屎.反正是黑龍吃,玉闕仙尊又不吃。
就這,多少妖想吃還沒有這門子呢!
處理蛆王不難,但考慮到不能傷了它,且仙尊能感到此時蘭草真人也在看著,不是剛剛在族地內亂殺的局面了,所以玉闕仙尊選擇祭起一根中品靈器層次的鎖仙繩,道。
“那妖,你若願做我一座下靈寵,今日便饒你不死!”
武德?
喜歡說武德的,都是打不過的!
然而,蛆王只是罵道。
“你也配!”
說著,它的身體顯露出五色的靈光,白色玉皮下的血肉,似乎都蠕動了起來。
“有趣.”
暗中等待魚餌釣魚上鉤的蘭草真人注意到了蛆王的變化,感慨了一聲,便提醒地煞令主道。
‘這大蛆是要臨陣蛻變了,妖獸的血脈駁雜,它以蛻變前的幼體形態積累了這麼多年,很難說會蛻變出
嗯?來了!’
說到一半,蘭草真人注意到了九幽谷的天人,終於來支援了,當即便迎了上去。
玉闕仙尊壓著道體蘊養的四極混元兩儀鼎中,那昂揚的出戰之意,只默默看向九幽谷天人境大修來的方向,又看了眼正在蛻變的大蛆。
這玩意,不會是九幽谷的人故意養在陳氏的吧?
——
玉闕仙尊在為了赤沙界、大天地、宇宙萬界的未來拼殺,而他的便宜師尊莽象,卻只知道在路邊的小攤吃爛肉面。
靠近春日泉洲的一處小坊市內,莽象正在吃飯。
幹了一碗爛肉面,喝了七碗大碗茶後,裝成散修的莽象,差不多也悄悄聽完了方圓幾里地內的所有訊息。
此坊市,為慕容道庭的坊市,很多慕容道庭之下的修士,正在討論道庭發出來的‘天驕懸賞冊’。
這懸賞的,當然不是自己陣營的天驕,而是敵對陣營的天驕。
屬於照著血骨道庭和炙沙道庭的天驕冊,直接抄,抄完給名字後面添個懸賞獎勵,什麼活捉算多少,殺了算多少,提供情報助力斬殺算多少,等等。
眾所周知,地煞令主因為天賦異稟修水法、精於內鬥懂上位、擅娶道侶謀紫氏、煉道精深掌火令、左右逢源找大腿,被血骨道庭情報機構‘三長帳’,定義為天驕,位列血骨天驕冊第三名.
環佩,對王玉樓不是那麼熟,環佩還主持無極宮時,小王依然只是個小角色,被水尊和青蕊用之有功,而非真正入局上桌。
所以,環佩對玉闕仙尊不熟悉,對玉闕仙尊的過往,只屬於稍稍知道些,至於很多細節,就不是那麼關心了。
可莽象不一樣。
作為玉闕仙尊的好師尊,玉闕仙尊當初在西海乾了什麼,莽象是知道的。
做師尊的,當然要關心徒弟嘛。
小攤的老闆來為莽象添茶。
見這窮酸貨喝了幾口茶,嘴就笑歪了,小攤老闆只覺得什麼東西都能來參戰了。
四庭爭泉多大的事,這種窮酸貨也配來?
放下茶碗,裹著一身爛袍子的散修莽象,裝模作樣的咂摸了下嘴唇,無聲的感慨道。
“風地煞,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
活了一萬年,莽象可以確定,自己成道那天都沒今日高興。
玉樓乖徒,為師啊,想、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