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長生仙族從五行山喂猴開始

第155章 天子敕封,報應都司

長安依舊是那座長安,鼓角聲外,市井喧喧,燈影照得金粉流年。

姜明穿過人潮,像一滴水入江河,既不泛漣漪,也不留痕跡。

七繞八拐,穿過幾條賣花糕與胭脂的巷子,酒樓裡傳出的絲竹聲漸漸遠了,取而代之的是幾聲犬吠。

他熟門熟路地拐進一處尋常坊巷,在一扇不起眼的舊青磚院門前停下,輕輕叩了三下。

門應聲而開,露出個探頭探腦的小廝。

見是他,小廝忙不迭地讓開身子。

院中一棵石榴樹,葉子落得差不多了,只餘下幾枚熟透的果子,在風裡微微晃著。

樹下,一人正負手踱步,腳下踩著枯葉,發出簌簌的輕響,眉間擰著個疙瘩。

正是李雲逸。

一見姜明,他那份焦躁登時換了顏色,三步並作兩步迎上來,壓著嗓子,連聲問道:

“如何?如何?鶴鳴山那些真人,可曾鬆口?”

姜明抬手,撣了撣肩上並無的塵土,末了,方才淡淡吐出數個字:

“天師府,應了。”

只這一句,李雲逸整個人便像個戳破了的皮囊,猛地一洩氣,那股子緊繃的勁兒霎時散了,長長吁出一口濁氣。

數日來的焦灼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壓也壓不住的激動,連下巴上那幾縷精心打理過的花白鬍須,都跟著微微顫動起來。

放在半月前,打死他也不信,竟能摻和進這等通天徹地、敕封神明的事裡。

更何況,那人還是自家女婿。

這樁際遇,怕是說書先生都不敢這樣編排。

只是,他這邊廂鬆快了,姜明的面上卻不見半分輕鬆,眉心那道淺淺的川字紋,依舊沒能舒展開。

鶴鳴山那位玄月真人的幾句話,言猶在耳,像幾根極細的芒刺,還紮在心坎上。

天上的事好說,這人間的朝堂,才是真正的難關。

李雲逸在人堆裡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眼光何其毒辣,只一瞥,便瞧出姜明心裡所想。

他反倒先寬慰起來,捋著須,那雙總是精光四射的眸子裡,此刻多了幾分老謀深算的通達:

“賢侄,寬寬心罷。既走到了這一步,老夫敢說,此事少說已有八成把握了。”

姜明書讀得多,可大半光陰都耗在山上靜坐清修,於這紅塵裡的機鋒算計,終究還是差了些火候。

聞言,他抬起眼,眸中帶了三分請教的意味。

李雲逸見狀,不由得捻鬚一笑,那份老神在在的氣度,倒真有幾分運籌帷幄的味道。

“賢侄有所不知,你那位弟妹文雅,如今在洛陽神都,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她那一手醫術,活人無數,宮裡頭那些娘娘貴人,哪一位沒承過她的情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帶上了幾分看透世情的通達與涼薄:

“雖說情分這東西,虛得很,靠不住。可文雅那手起死回生的醫術,卻是活生生的把柄。誰敢說自己一輩子不病不災?誰又能保將來不用求到她頭上?”

“只要她肯開口遞個話進去,那些娘娘們為了日後行個方便,多半是樂意在陛下耳邊吹吹風的。此為其一。”

說到此處,他伸出兩根手指,神情愈發篤定:

“其二,也是最要緊的一樁。當今朝局,名喚天子臨朝,實則‘兩君共治’。太后坐東面,陛下坐西面,十餘年來同殿聽政,門生故舊遍佈朝堂,威望猶在陛下之上。如今朝臣奏事,都得備上兩份文書,一份呈御前,一份須送到太后處。”

李雲逸眼中光芒一閃,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只剩下氣音:

“太后……她也是女人,而且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他意味深長地停頓片刻,嘴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人一上了年紀,最怕什麼?怕病,怕死。太后鳳體康健,全賴文雅悉心調理。你說,她老人家,能不向著一個能為自己延年益壽的‘神醫’?”

聽罷李雲逸這一番剖析,姜明那微蹙的眉心,總算鬆開了幾分。

他心裡,其實並非全然為那位已赴黃泉的兄弟懸著心。

姜亮的路,他早已盤算過。

敕封正神,自是上上之選,一步登天,從此逍遙。

可退一萬步說,縱然此事不成,憑著眼下在隴西佈下的香火陣仗,聚攏民願,做個鄉野社神,也可保得安身。

再不濟,往長安城隍廟遞個話,謀一盞長明燈火的供奉,亦能護得魂魄不散,脫了那輪迴之苦。

魂魄若在,不入輪迴,總還有的是機會,有的是法子,將來從陰冥之中再設法撈回來。

他真正憂慮的,是山中的爹孃,尤其是孃親。

為人子女,最怕“子欲養而親不待”。

而修道之人,又多了一重怕——“親欲長生,而心魔自生”。

小兒夭亡,是天底下最利的一柄刀。

能將人的道心生生割出一道裂口,思念成疾,終生難合,平白斷了長生的契機。

所以,此事須得辦得堂堂正正、風光體面。

須得讓孃親親眼見著,自家孩兒非但無恙,反而得了這等天大的神仙正緣,方能將那顆懸著的心,穩穩當當放回腔子裡去。

如此,才算全了一番孝心。

如今,天時、地利、人和,能做的都已做了。

餘下的,便非人力所能強求。

人事既盡,也只能在這長安城裡,靜候天命了。

日子,便在這長安城中不鹹不淡地過著。

姜明與李雲逸,面上瞧著是半點不急,可那白花花的銀子,依舊如流水般淌了出去。

城隍廟的香火,一日比一日旺,青煙繚繞得幾乎要把神像的眉眼都燻得模糊了。

坊間巷口,那些領了賞錢的說書先生,更是把“忠勇校尉姜亮”的故事說出了花。

嘴皮子上下輕輕一碰,便將一個忠勇無雙、為民捨身的模樣,深深烙進了長安百姓的茶餘飯後裡。

如此過了小半月,一日午後,李雲逸忽然尋上門來。

神情是那種壓不住的興奮裡,還非要故作幾分神秘,只一把拉住姜明,直往城隍廟去。

廟裡人頭攢動,香客摩肩接踵。

李雲逸卻不往前殿去,只領著他繞到一處偏殿的廊下,隔著一扇雕花窗欞,朝裡頭一努嘴。

殿中,兩名穿著尋常青布衫的男子,正對著一尊舊神像指指點點。

看似再尋常不過的香客,姜明卻只一眼,便微微眯起了眸子。

凝神細觀,那兩人的氣機在他眼中無所遁形。

不是修行人的清靈,亦非武夫的剛猛,反倒帶著一股子陰柔內斂,如久不見天日的苔痕,骨子裡透著一股天生的殘缺與溼冷。

是宮裡出來的人。

李雲逸湊在他耳邊,聲音壓得比蚊蠅還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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