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長生仙族從五行山喂猴開始

第153章 城隍齋醮,天師薦神

姜明神魂裡,分明瞧見上首幾尊神像後的光影猛地一晃。

連城隍本尊在內,都像被那香火燙著了似的,不約而同,將探出的神念往後縮了縮,再縮了縮。

這一炷香,他們似是有些擔待不起。

姜明卻不作聲,像不曾察覺,只是雙手捧香,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香尖的火星微紅,爐中煙氣沉沉。

插好香,他轉身,推開殿門。

門外天光傾瀉而入,將他的背影拉得細長,似要一直拖進塵世深處。

殿內,只餘一爐赤金光暈緩緩未散,幾尊泥胎木塑的神像,面面相覷,連呼吸彷彿都被死死壓住。

在李府操持下,銀子流水似的瀉出去,齋醮道場飛速鋪展開來。

不過三日,城隍廟已成了滿城的焦點。

黃紙飛,青煙繞,鐘磬叮咚,一場潑天排場的法事,就這麼大張旗鼓地擺開了。

起先只是街坊湊個熱鬧。

後來一傳十,十傳百,聽說是給那位為國捐軀的“隴西一棍”招魂祈福,來的人便越發多了。

長衫的,短褂的,提籃的,牽娃的,黑壓壓擠在廟外,堵了幾條街巷。

李府的家丁一水兒青衣,守在路口,見人來了,便遞上一包紙錢香燭,不收錢。

祭拜完回身,還能領走兩枚新鮮的雞蛋。

沒人嫌少,也沒人鬧事。

雞蛋揣在懷裡,暖烘烘的,走時嘴裡還叨唸著:

“姜校尉,是條好漢。”

“可惜了。”

就在城隍廟齋醮道場開鑼的同一日,各大茶樓的說書先生,也都似不約而同般開了新篇。

驚堂木一拍,說的不再是甚麼《前朝演義》、《狐女報恩》。

而是那“隴西一棍姜校尉,單騎戍邊斬馬賊”的段子。

先生們說得口沫橫飛,茶客們聽得如痴如醉。

更妙的是,這幾日,長安城各家茶樓竟是不收茶錢的。

瓜子、茶水,都由一位仰慕姜校尉為人的東家給包圓了。

白聽書,白喝茶,還能聽這等熱血豪邁的真人真事,何樂而不為?

於是,隴西的黃沙,邊關的冷月,少年英雄手中那根箍了銅環的長棍,便在這一盞盞廉價的茶水裡,在說書先生的唇舌之間,變得鮮活而傳奇。

到最後,整個長安城,上至官宦家眷,下至販夫走卒,嘴裡唸叨的,都是“姜亮”這個名字。

風頭最盛時,城外那座剛壘起來的新墳前,也開始有了人跡。

不知是誰先放了一束野花,接著便有人送來一壺濁酒。

再後來,竟有退伍的老卒,專程來此,對著那黃土堆,遙遙敬一個端正的軍禮。

一座新墳,便不再是孤墳了。

只是這一番盛景,姜明卻是無心去看了。

他揹著那根用白布裹緊的長棍,懷裡揣著那一大四小五個溫潤的銅環,在長安城最熱鬧的時候,悄然離去。

一人一騎,日夜兼程,直奔千里之外的鶴鳴山。

鶴鳴山,天下道門正宗,天師道的祖庭所在。

此山不高,卻仙氣自生。

遠遠望去,山勢如一隻引頸欲鳴的白鶴,常年有云霧繚繞其間,不是仙家手筆,斷無此等氣象。

山道上,青石板被歲月磨得光亮,偶有道人揹著藥簍,踏著雲霞,拾級而上,衣袂飄飄,宛如畫中人。

姜明在山門前下了馬,報上名號,只說了一句:“為家弟姜亮而來。”

守門的道童不敢怠慢,匆匆引他上了山,到一處喚作“聽鶴”的偏殿奉茶。

一杯熱茶還未喝到一半,殿外便響起一陣急促卻不雜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殿門被推開,魚貫而入了十餘人。

這些人,或頭戴紫陽巾,或身著太極袍,個個神清氣骨,目蘊神光。

一看便知是久居高位、道行精深之輩。

負責接引的小道童見了這陣仗,當場便愣住了。

來者竟是各峰各院的掌事真人,平日裡見著一位都難,今日竟齊齊聚在了這小小的聽鶴殿。

姜明不認得他們,卻聽過他們的道號。

這些人,正是十八年前,隨軍討伐發羌鬼髻部時,受過他弟弟姜亮一棍之恩,欠下過一條性命的天師道高人。

當年,他們已是天師道的中流砥柱。

如今十八年過去,不少人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了道門中跺跺腳便能引得一方震動的大人物。

為首一位坤道,道號“玄月”,走上前,對著姜明稽首一禮,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惋惜:

“姜居士,令弟之事,我等已然聽聞。姜校尉忠勇殉國,我道門亦感痛惜。還請居士節哀。”

其餘眾人也紛紛上前,或安撫,或嘆息。

姜明臉上卻瞧不出太多悲慼,他站起身,對著眾人一一還禮。

沒有半分寒暄,直接開門見山。

“諸位道長,晚輩此來,不為敘舊,只為一事。”

他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平淡,卻擲地有聲。

“我聽說,天師道執掌道門正朔,能上達天聽,代天行封,可為凡間有大功德之人,舉薦封神?”

此言一出,滿殿皆靜。

方才還帶著幾分感念與同情的十餘位天師道高人,臉上的神情,不約而同地凝固了一瞬。

殿內空氣彷彿也跟著沉了三分,只餘下茶杯裡那點徐徐盤繞的白汽。

為首的玄月真人,那雙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抬,望著姜明。

似是想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瞧出幾分玩笑或是悲傷過度的癲狂。

但她什麼也沒瞧出來。

那張臉平靜得像一口古井,深不見底。

她暗自輕嘆一聲,面上不由露出幾分為難之色,緩聲道:

“姜居士痛失令弟,貧道感同身受。只是……居士此言,卻是為難我天師道了。”

頓了頓,她出聲解釋,語氣平和,卻將界限劃得清清楚楚:

“神道有別。若只是尋常一方土地、山神之類的社稷小神,只需在鄉間立下生祠,受一方百姓供奉,香火日久,人心誠摯,自有機會凝成神位。此其一。”

“其二,便是我道門內部的護法神將。此等神位,需得是出身我天師道的弟子,生前有大功,死後魂不昧,方能由本門長輩接引,入神譜,享我道門萬載香火。令弟雖於我等有恩,但終究非是道門中人,委實……無法破此先例。”

玄月真人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在場的其餘真人也都默然頷首,顯然是認同此理。

這樁事,天師府確是幫不上忙。

然而,姜明既然來了鶴鳴山,又豈會不知這些淺顯的道理。

他聽完,只靜靜地搖了搖頭。

“道長誤會了。”他沉聲道,“在下所求,非是民間社神,也非道家護法。”

玄月真人一聽,微微一愣,隨即那雙清冷的眸子裡,倏然凝起了一層前所未有的肅色,連聲音都沉了幾分:

“姜居士所言,莫非是……”

她話音一頓,彷彿那幾個字重若千鈞。

“……那需天子御筆、玉皇敕令的……人間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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