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的金光還沒在京都城百姓眼裡褪乾淨,一股陰風就刮進了京都城南一處偏僻的賭坊後院。
朱通拄著一根粗糙木拐,三角眼中佈滿了駭人的血絲。
他一條腿還不敢完全著力,走路時跛得厲害,每走上一步都帶著對沈峰的滔天恨意。
一個月前,那道聖旨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他心上,更成了懸在他和那群狐朋狗友頭頂的催命符。
眼下距離京衛大考還有五天,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沈峰若奪魁,他們就得在沈定遠墳前跪足三天三夜!
這奇恥大辱,光是想想就讓他幾欲嘔血。
廂房裡瀰漫著蓋不住的潮溼黴味。
宋仁投、李茂才、孫德彪幾個紈絝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個個面如土色。
“你們幾個倒是說話啊!”朱通用柺杖狠狠杵地,喉嚨裡發出嘶啞咆哮。
“難道你們想頂著‘跪墳孝子’的名頭在京都裡活一半輩子嗎!”
“那…那還能咋辦?”李茂才聲音發顫,帶著哭腔,“沈峰那瘋子練得跟鬼似的,誰見了都說他有奪魁之勢……”
“奪魁之勢?”朱通獰笑,眼中閃爍瘋狂。
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們得到兵部的訊息,京衛大考主考官的人選正式敲定——兵部侍郎周元朗!
對於此人,朱通覺得大有文章可做。
“主考官想要讓一名考生落榜,不是就動動念頭的事情?”
宋仁投哭喪著臉,聲音都在發顫:“朱少,恐怕沒那麼容易吧?聽說周元朗這人鐵面無私,脾氣也倔的很……”
“哼!鐵面無私?那都是做給旁人看的!”
“周元朗表面光鮮,可背地裡卻是個吃拿卡要的蛀蟲!”
他壓低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勁:“他那個不成器的小舅子,光是賭坊就在城南開了三間!”
“你們猜那些賭坊的賬本乾不乾淨?周元朗自己屁股底下有沒有屎?”
“只要價碼給的足夠,就不怕他不為咱們辦事!”
朱通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陰冷,“回去把你們家裡壓箱底的老本都給我偷出來!只要是能換成真金白銀的玩意兒,全給我湊上!我就不信砸不動他周元朗!”
“朱少…偷家裡的……”孫德彪有些猶豫。
朱通用柺杖指著他鼻子,“你們是想要家法,還是想要一輩子抬不起頭?!”
絕望如同瘟疫,徹底吞噬了這群紈絝的最後一絲理智。
他們互相看了看,眼中只剩下瘋狂。
“好!砸鍋賣鐵也幹他!”
“弄死沈峰!”
陰暗的廂房裡,瀰漫著金錢與陰謀交織的腐臭氣息,幾個紈絝的臉在昏黃的光線下扭曲變形。
窗外屋簷,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將屋內密謀聽得一清二楚。
黑影無聲退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破敗的院落外。
訊息如同精準的箭矢,很快遞到了城郊一處幽靜別院。
“殿下,朱通那幫廢物果然狗急跳牆了。”黑衣人單膝跪地,聲音低沉,“正準備買通兵部侍郎周元朗,在大考中做手腳坑害沈峰。”
窗前,一道清雋身影正臨摹字帖,聞言筆鋒未停,只淡淡“嗯”了一聲。
旁邊侍立的,赫然是京畿衛校尉趙長生。
他眉頭緊鎖:“殿下,周元朗此人貪財好利,恐真會被朱通拿捏。是否要……”
“不必。”清冷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玩味,“跳樑小醜,何須髒了我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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