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攥緊沈硯手臂,步履如鐵,踏碎青磚,每一步都碾出深痕。
長街之上,熙攘的人流悄然靜止。
所有百姓下意識地讓開一條道路,彷彿在為某位自雷獄中歸來的天神,默然開道。
楚寧行走在人群中央,每一步都像雷鼓擂心,壓得寒山派弟子們額頭冷汗涔涔、脊背生寒。
他們心裡清楚,眼前這個白髮青袍的少年,只需一個念頭,就能把這條街染成血河。
正當二人即將穿過長街時,寒山派駐地大門內,驟然傳來嘈雜的叫喊與刀劍碰撞聲。
緊接著,數十名寒山派護院蜂擁而出,刀光森冷,氣勢洶洶,攔住去路。
為首一人怒喝,聲音如鐵錘砸地:
“何方狂徒?膽敢擅闖寒山派駐地?”
“速速束手就擒,跪地請罪!否則,殺無赦!”
話音滾滾,如鼓角爭鳴。
沈硯聽到那喝聲,渾身猛然一顫,眼中滿是痛苦、恐懼與絕望。
他拼命想要開口,想要阻止楚寧繼續前行。
可就在這時,他聽見身旁那道少年的聲音,平靜而冰冷,彷彿無數雷霆壓抑在雲海之下,隨時便可轟碎天穹:
“我要帶人。”
“擋我者,死。”
四字出口,猶如天諭,震徹人心。
街道邊,圍觀的百姓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紛紛後退。
那些寒山派護院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人敢率先出手。
楚寧扶著沈硯,白髮如雪,雷光在他周身流轉,眼中映著滾滾烏雲,如遠山雷鳴,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寒山派護院之中,一人咬牙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你再強,也不過一人,敢與寒山派作對,找死!”
然而,他話音未落。
楚寧腳步微動,肩頭雷光一閃。
斷雪刀,半寸出鞘。
“咔!”
一聲微響。
下一刻,那名寒山派護院的頭顱高高飛起,鮮血如噴泉灑落地面。
屍身尚未倒地,空氣中已瀰漫開一股讓人膽寒的殺意。
楚寧緩緩收刀,目光平靜如鏡,卻似能照出眾生惶恐。
“我只說一次。”
“讓路。”
“或者,陪葬。”
聲音不高,卻如雷錘擊心。
一時間,寒山派護院人人面色慘白,如墜冰窖。
再無一人敢擋。
那條路,血染紅了石磚,卻在楚寧與沈硯腳下,緩緩延伸開來,如為他們專門鋪就。
血路之中,風聲獵獵,殺意如潮。
楚寧一手扶著沈硯,步伐沉穩,彷彿每踏出一步,便踏在所有人的心頭,讓人窒息到無法呼吸。
寒山派護院們目光驚懼,面面相覷,汗水沿著鬢角滑落,卻無一人敢上前一步。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冰。
就在這時,寒山派內院深處,驟然傳來數聲暴怒的喝吼。
緊接著,一道道勁風呼嘯而來,一行身披寒山派長老袍服的武者破空而至,氣浪翻卷,如怒潮席捲長街。
為首之人,一襲紫金長袍,腰掛鎏金長鞭,目光如鷹,威壓如山。
寒山派二長老——許巍。
他氣息沛然若海,九品上等的修為毫無保留地爆發開來,如泰山壓頂,欲一擊碾碎來犯者。
許巍冷眼一掃,雷霆怒喝:
“大膽狂徒。”
他一步踏地,地磚寸寸碎裂,激起漫天塵土。
長街震顫,百姓驚呼,四散奔逃。
許巍目光如刃,鎖定楚寧,一聲咆哮:“放人?妄想。若不靠這些賤民的血,寒山派如何在青州立足。“
聲如雷霆滾滾,激盪四野!話落的剎那間,寒山派殘餘弟子鼓起餘勇,悍然撲殺而來。
楚寧聞言,緩緩回頭,神情淡漠得如萬古寒雷。
他聲音平靜,卻像是從雷獄中滾出的神音:
“靠踩碎無辜者的骨頭苟延殘喘?”
“靠吸乾奴婢血肉苟活門楣?”
“這,便是你們的道統?”
“寒山派?”
“今日,我便讓這座腐朽龜裂的山,徹底崩塌!”
他輕輕將沈硯安置在石階之上,沈硯渾身戰慄,滿眼血淚,牙關死咬著,彷彿只要這道身影還在,就再無須懼怕。
楚寧緩緩起身。
黑袍雷紋浮動,白髮拂面,身影孤傲如山。
楚寧五指緩緩握緊刀柄,指節因壓力微微泛白,雷紋自掌心悄然攀爬至斷雪刀脊。
空氣彷彿被拉緊,下一刻,刀光爆裂而出。
“轟。”
一道寒芒自鞘中劃破,天地彷彿瞬間被撕開了一道長痕。
雷光自刀鋒噴薄,如天河傾瀉,瞬間淹沒長街。
僅僅是一道刀芒。
寒山派護院們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狂暴的雷勁掀飛,像落葉一般撞碎兩旁牆壁,磚瓦紛飛,塵土漫天。
長街震動,地面龜裂,裂縫蔓延數十丈。
寒風凜冽,卷著雷光,吹得所有人心膽俱寒,呼吸都幾乎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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