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春咬著後槽牙,不敢答應,也不敢不答應。
好個施硯硯,一回來就給她這麼大一個下馬威。
回去後她定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給這個小賤人辦事!
“大夫人,猶豫什麼?”硯硯問,“莫非等我去查賬?”
“好!”江素春沒了辦法,快速應道,“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說來聽聽。”硯硯慵懶地撫了撫袖口。
江素春被這態度氣得又是一陣牙癢,“施家兒女,向來以經商論高低,你想要的這麼多,總不能白白給你!”
硯硯冷眼看她,“少廢話,說你的條件。”
“哼。”江素春冷哼一聲,“城北有間臨街藥材鋪,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盈利五千兩,我不但把你孃的嫁妝悉數奉還,還親手給兩個孩子提名,如何?”
站在後面的施明淵抬眸,五千兩?
大晟國近些年經濟下行,各地天災不斷,流民無數,就是黃金地段的老牌店鋪,月利潤都達不到兩千兩,江素春竟開口就是五千兩?
“大夫人,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施明淵開口替妹妹撐腰。
江素春雙臂抱胸,“怎麼?不是都說施家大小姐是經商鬼才?這都做不到?”
想空手套白狼?想得美!
施鴻業聽了半天,終於又想明白過來了,恐怕那兩間鋪子真的有什麼貓膩,否則他娘怎麼會這麼緊張?
什麼為了體面?全是狗屁!
他狠狠瞪了縮在一旁的三兒子一眼,見他嚇得頭也不敢抬,心裡更是確定了七八分。
這個逆子,竟然真的敢做假賬矇騙他?
但明煦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第一反應就是保。
要保,就得先穩住施硯硯。
思及此,施鴻業輕咳兩聲,“硯硯啊,那間鋪子也是老字號了,雖說客源少了點,但回頭客多啊,你努努力,一定行的。”
施明淵一聽就炸了鍋,那間鋪子臨近貧民窟,客源何止是一星半點的少?還有回頭客,都是些付不起藥錢來賒賬的窮苦人,鋪子連房租都快維持不住了,怎麼行?
“父親!你……”
“好,我同意。”
不等施明淵說完,硯硯就笑著應了下來。
施明淵震驚地看向自己的妹妹,“硯硯!你可知那間鋪子……”
可話說一半,又被妹妹打斷,“大哥,我知道。”
“什麼,你……”
“一言為定!”江素春脫口而出。
施明淵生氣了,說了三次,三次都被人無情打斷。
江素春可不想給他勸說施硯硯的機會,快速說道,“你要是做不到,就再也不許提嫁妝和入族譜一事!”
“好啊。”硯硯笑著說,“大夫人可別反悔。”
反悔?
江素春心花怒放,她怕的是施硯硯反悔!
那鋪子是專門開在貧民窟積德行善的,有銀子就給,沒有就白送,周邊居民早就習慣了,沒藥吃就去賒賬,施硯硯想和他們收錢?恐怕會被人當街打死!
她能有多大能耐,一個月內把那麼一間全是爛賬的鋪子盤活?
打死她都不信!
“空口無憑,必須立下字據!”
施鴻業一愣,立字據?
他堂堂施家家主,跟女兒立字據,這要是傳了出去,實在不好聽啊。
況且看施硯硯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施鴻業總有一種掉進坑裡的感覺。
可江素春激動的早就沒了正常思考能力,一把甩掉施鴻業拽她衣袖的手,“福伯,準備紙筆!”
心裡還想著,還好她機靈,這麼棘手的事,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她就等著看,施硯硯是怎麼哭的!到時,就再把她逐出家門一次!
福伯應聲拿來紙筆,上面已經寫好了各項條款,硯硯淡淡掃一眼就簽了字,還蘸著福伯遞過來的印泥,重重按了個手印。
按完她就退去一邊,示意江素春畫押。
沒錯,她覺得就是畫押。
江素春一臉得意,快速簽了字,按了手印。
福伯拿起字據,呈去了屏風後,施遠山看了一眼,“一月為期,誰若耍賴,別怪老頭子不給她留情面。”
江素春心情好得不得了,假意關懷道,“老祖宗,那這事就這麼定了,您看,給硯硯安排哪個院子合適?”
“不用你費心了。”施遠山親自將字據收好,“就住松鶴居的西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