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刻,芙蓉軒門口,許敬手持摺扇走來走去,時不時東張西望。
兩名下人安安靜靜在一旁等候。
終於,許敬看見了裴少卿,鬆了口氣,立刻露出笑容主動迎了上去。
“裴兄,你可算是來了,人都差不多到了,我們快進去。”許敬自來熟的拉起裴少卿的衣袖就往裡面走。
裴少卿一邊往裡面走,一邊疑惑的問道:“怎麼這芙蓉軒沒什麼人?”
“今日要舉行詩會嘛,我把芙蓉軒包下來了。”許敬隨口解釋一句。
裴少卿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這水平也能混進詩會,原來是買單的人。
一進大門,又是另一番場景。
風度翩翩的青年才子們正摟著佳人吟詩作對、飲酒作樂,熱鬧非凡。
“許兄你去哪了?剛剛陳兄可作了一手好詩,正想聽你的點評呢。”
“許兄,這位仁兄有些臉生啊?”
許敬人緣極好。
他一現身,打招呼的絡繹不絕。
“諸位!”許敬直接爬到一張桌子上站著喊道:“全體目光向我看齊!”
剎那間,整個芙蓉軒一樓大廳和二三樓包間裡的人都逐漸停止交談。
整個芙蓉軒安靜得有些詭異。
“裴兄,上來。”許敬邀請道。
裴少卿覺得有些尷尬,但總不能不給人面子,硬著頭皮站上了桌子。
“給諸君介紹位新朋友。”許敬指著裴少卿笑容滿面的說道:“這位就是平陽男裴少卿裴兄,我們今日在街上相遇,因詩相識,惺惺相惜,所以特邀請他來見識我蜀地文壇新秀。”
“諸位,有禮了,有禮了。”裴少卿拱手環顧四周,溫文爾雅的說道。
芙蓉軒內瞬間炸開了鍋。
“竟然是平陽男當面!真是生得一表人才,不愧是因功封爵的人。”
“還是許兄厲害啊!竟然連大名鼎鼎的平陽男都能請來,敬許兄!”
“不如請平陽男作詩一首如何?”
“裴兄是武官,不善詩詞,諸位就不要為難他了。”許敬文唰的展開摺扇,大聲說道:“我替他作一首。”
聽見這話,眾人也都沒再對裴少卿糾纏不休,很給面子的響應許敬。
“好!有請許兄作詩!”
“許兄?可需筆墨紙硯伺候?此處可有的是佳人為你紅袖添香啊。”
“諸位,諸位安靜,有幸見證許兄又一大作,是我等之福,噤聲。”
看著這氣氛,裴少卿也就明白為什麼許敬對自己的詩詞那麼自信了。
家人哄著他,下人哄著他,這些享受了他鈔能力文壇新秀也哄著他。
他不覺得自己作詩牛逼才奇怪。
“筆墨紙硯就不必了,誰不知我不輕易留墨寶?”許敬擺擺手,輕晃著摺扇吟道:“路逢平陽男,邀入芙蓉軒。才子盡歡呼,佳人夜啼哭。”
一眾陪酒的女子紛紛紅了臉。
“好詩!好詩啊!哈哈哈哈!”
“許兄的詩還是如此出類拔萃!”
“好個才子盡歡呼,好個佳人夜啼哭!許兄的文采真是更勝往昔。”
一眾青年才子紛紛大聲誇讚著。
許敬笑吟吟的向四周拱手示意。
看著睜眼說瞎話還都說得煞有其事的一群人,裴少卿有些同情他們。
天天這麼違心,真不容易啊!
“許兄有佳作,我也來一首!今夜齊聚芙蓉軒,才子佳人俱歡顏。酒足飯飽思淫慾、摟著美女洞房去!”
“陳兄此作亦是不差,在下也有拙作奉上請諸位仁兄評鑑:吃喝嫖賭固然好,吟詩作對少不了。芙蓉軒中千般妙,今夜百女齊歡叫!如何?”
裴少卿人他媽都已經麻了。
表情是這樣的:(ー_ー)!!他突然意識到事情好像跟他想象中不一樣,那些才子不是在哄許敬。
而是發自內心認為他作的詩好。
草!臥龍鳳雛得其一已不得了。
這裡他媽有一群!裴少卿無語,看著一眾驚才豔豔的才子,忍不住問道:“許兄,錦官城的文壇新秀已經都在這裡了嗎?”
蜀地就沒有文氣,只有騷氣?“那沒有。”許敬搖搖頭,又得意的說道:“不過此處已經聚集蜀地文壇半壁江山,裴兄可要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裴少卿一怔。
許敬抬手指了一週說道:“這些都是我芙蓉詩社的成員,鄙人是芙蓉詩社的社長,可做主許裴兄入社。”
“額……多謝許兄,不必了,在下志不在此道。”裴少卿嘴角抽搐。
“那可惜了。”許敬嘆道,一轉眼又整理好情緒,“走吧裴兄,我們去三樓包廂,花魁特意給你留著呢。”
裴少卿一聽這話,覺得許兄儘管沒文化,但是卻有義氣,值得一交。
他雖然志不在詩詞一道。
但卻可以在花魁的道。
兩人結伴來到三樓,推開包廂門后里面兩個身段妙曼、容貌姣好的女人嬌滴滴的行禮,“見過二位公子。”
裴少卿暗道不愧是大城市。
花魁質量比通州群芳苑高多了。
“絳雪呢?我可是付了重金買她今夜作陪的?”許敬臉色一沉問道。
“這……”兩個女人面面相覷。
裴少卿一怔,看意思這兩個還不是花魁?那花魁的質量不得上天吶?“許公子息怒,息怒。”一個體態豐腴,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嬌笑著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張紙,“絳雪早就畫好妝了,正在房間等著呢,說只要公子再接上這一句詩,她就來陪您。
不止是許公子,今夜無論誰接上這一句詩她都會出場獻舞獻曲,樓下的諸位公子可都正在冥思苦想呢。”裴少卿眉頭一皺,一個賣笑賺錢的雞,居然還擺上譜了,豈有此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