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宗演武場上擺滿了桌子。
賓客們圍桌而坐推杯換盞、好酒好肉大快朵頤,個個喝得紅光滿面。
“老朽無甚本事,大家能來賀我的六十大壽,是給我面子,諸位好漢在我摘星宗吃好喝好,玩得盡興!”
一身喜慶華服的摘星老人站在主殿外的臺階上,高舉酒杯笑著說道。
摘星宗雖小,但就憑這廣交豪傑的人脈,周邊何人不賣他幾分面子?“掌門不好了!出事了掌門!”就在此時,兩名面色慘白,嘴角掛著絲絲血跡的摘星宗弟子跌跌撞撞跑來。
賓客們見狀停下碗筷議論紛紛。
“胡言亂語什麼!老子可還好好的呢!”在大喜日子卻聽見這番晦氣的話,摘星老人面色一沉,隨後才問起情況,“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
“啟稟掌門,通州城的靖安衛打上來了!”一名弟子捂著胸口喊道。
在場的賓客一片譁然。
“靖安衛竟然果真打上門來了。”
“也太不講究了,今天再怎麼也是人辦喜事,就非得來尋晦氣嗎?”
“這朝廷鷹犬著實狂妄!完全沒把我們這麼多江湖豪傑放在眼裡!”
摘星老人黑著臉環顧四周,“諸位且吃且喝!老朽去會一會他們!”
話音落下就他大步往外走去。
“同去同去。”陳七指立刻說道。
“對,大家一起去,大喜的日子來添堵,這靖安衛實在欺人太甚。”
“走,大家一起去看看。”
所有賓客紛紛起身跟上,有想去搖旗助威的,也有單純去看熱鬧的。
但幾百人浩浩蕩蕩的跟在摘星老人身後,讓他底氣十足,腰背都不由更直了一些,走起路來也虎虎生風。
眾人剛走出摘星宗大門,就正好碰到從山腳上來的裴少卿等人,雙方在間隔十來米的地方齊齊停下腳步。
“籲!”裴少卿一勒韁繩,黑將軍猛然止步,高高抬起前蹄,仰頭髮出一聲嘶鳴,前腳落地時停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紛紛勒馬駐足,數十匹優質軍馬停下後時不時原地踱步,馬蹄擊打著地面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
摘星老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朝著裴少卿拱手抱拳說道:“平陽男有禮了,老朽乃此地主人,江湖上的朋友給面子喊聲摘星老人,今日是我六十大壽,若平陽男是來祝壽,當為座上賓,若是鬧事,請恕我無理。”
“本官給你祝壽?”馬背上的裴少卿摘下面具,身體前傾,輕蔑的望著摘星老人,“你幾品官?你也配嗎?”
“老朽一介白身,但是在江湖上也有些顏面。”摘星老人傲然說道。
身後站著那麼多人。
他覺得自己行了。
裴少卿嗤笑一聲,身體坐直慵懶的打馬上前,握著韁繩騎著馬原地轉圈說道:“本官是來抓人的,只要把陳七指交出來,本官轉頭就走,如果是有人包庇的話,視為同罪論處。”
“平陽男,鄙人就是陳七指。”陳七指不得不站出來,一臉坦坦蕩蕩的說道:“事情我已經知曉,門下出了這等傷天害理的惡賊是丐幫之恥,我亦顏面無光,但此事卻與我無關。”
“有關無關你說了不算。”裴少卿招招手,“把陳舵主的同門還給他。”
37顆頭顱頓時被拋了出去,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血液濺得到處都是。
哪怕江湖人見慣了廝殺,但看著這些血淋淋的人頭,也是心有餘悸。
陳七指眉頭跳了一下,強壓怒火說道:“為非作歹、死有餘辜,多謝平陽男為我丐幫剪除這等敗類,若平陽男非要抓我回去調查,可否等壽宴結束?我不想因此壞老友的喜事。”
“陳兄這是什麼話?我輩江湖人士敢作敢當,你說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可若進了靖安衛大牢就由不得你了。”摘星老人看著裴少卿語氣不善的說道:“還請平陽男給個面子。”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問本官要面子?”裴少卿擲地有聲的問道。
摘星老人面色鐵青,回頭指著身後的賓客說道:“好!平陽男可以不給我面子,但總得給這麼多江湖同道面子,若是欺人太甚,我等也不是沒有血性的軟蛋!還望你三思而行。”
“威脅本官?”裴少卿微眯起眼睛嗤笑一聲,環視一週說道:“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們三思而行,對抗靖安衛執法,那就是對抗朝廷,視同謀反,你們宗門經得起大軍犁地嗎?一刻鐘統統給本官滾。”
話音落下,他抬起一隻手。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三十多名靖安衛下馬衝到最前面半跪,架起破罡弩,弩箭上弦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前來祝壽的賓客們面面相覷。
“摘星前輩,在下只是替長輩前來祝壽,不敢擅自為宗門招禍,既然禮數已到,晚輩就先走一步。”一名青年出列對摘星老人抱拳說道,隨後又對裴少卿一抱拳,便匆匆下山去。
“前輩,我也是替宗門而來。”
“還有我……摘星前輩,告辭。”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那些替宗門和家族來祝壽的人都接二連三離去。
賓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而見走了那麼多人、己方大勢已去,那些之前叫囂著要給摘星老人撐腰的人也默不作聲的混在其中離開。
沒站到裴少卿那邊去。
就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底線。
“你……你們……”摘星老人看著這一幕臉色鐵青,顫抖的指著一位老友說道:“老劉,就連你也要走嗎?”
“非是我怕了靖安衛,只是不想與丐幫之流為伍,告辭。”老劉冠冕堂皇的說道,昂首挺胸的拂袖而去。
就像多諾米骨牌一樣,走的人越多就會導致走的人越多,到最後所有人都走了,只剩摘星老人和陳七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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