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文聖

第105章 鹿鳴宴!滅門府尹,留給趙家最後的體面!

“趙淮那老匹夫,縱容包庇,今日可是栽了大跟頭!”

顧知勉朗聲大笑,袖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江兄那句‘妄議國策'一出口,那老兒臉色霎時青白交加,活似吞了只蒼蠅!”

韓玉圭摺扇“唰”地一收,接道:“最絕的還是沈織雲兄那聲‘割袍斷義'——趙子祿在江州苦心經營的那點文名,今夜算是徹底餵了狗!”

眾秀才鬨然大笑。

江行舟忽而駐足,朝沈織雲鄭重一揖:“今日多虧沈兄仗義執言。”夜風撩起他束髮的青帶,襯得他愈發深不可測。

今日之事,其他秀才出面,效果都不太好。

韓玉圭、曹安等人是他的江陰同鄉同窗。

薛富薛貴是薛家子弟,跟他親如一家兄弟。

顧知勉是江陰寒門,跟他一樣出身寒士。

眾人幫他,那是同夥。

唯有這沈織雲,暨陽沈氏世家的嫡系子弟,素來與他毫無瓜葛。

正是這份“毫無瓜葛”,反倒讓那句“割袍斷義”成了最鋒利的刀,把趙子祿的品行給釘死,鹿鳴宴上再無賓客懷疑趙子祿品行之低劣。

“江兄言重了,不過舉手之勞。”

沈織雲立刻拱手還禮,笑了笑。

昔日他和趙子祿割袍斷義,是一時憤怒衝動,未想太多。

但是今日“仗義執言”,卻是他有意為之,站隊江行舟。

趙子祿那蠢貨,當真是被功名蒙了眼,為了爭奪秀才案首,竟敢往死裡得罪江行舟。

也不想想,江行舟可是能以一己之力壓服一府五縣學子的妖孽!

這般人物,來日必是扶搖直上,很有希望位列朝堂之上。

趙子祿已經完了!他還不如趁早,跟江行舟建立一份人情,日後有這樣一個“同窗”的名分,江行舟念及今日情分,稍微照應一二,他的仕途便能更加的順暢。

夜色如水。

江州府衙。

太守薛崇虎的皂靴踏在府衙大堂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砸下一記驚堂木。

殿內燭火被他帶起的風壓得忽明忽暗,映得那張鐵青的臉宛如閻羅判官。

“好個漕運使趙淮——!”

薛崇虎負手立於堂前,燭火在他眸中投下兩簇跳動的寒焰。

他之前已經給趙淮一紙《教孫不嚴》的申飭文書,令其嚴加管教趙子祿。

那封《教孫不嚴》的申飭文書,本是他給漕運使留的最後體面。

誰曾想,今日鹿鳴宴上,趙淮竟敢當著他的面,衝江行舟“呲牙”,出言中傷!

若非江行舟斷然反擊,反手把趙子祿給釘死,恐怕又要背上“紈絝驕縱,權貴撐腰”的汙名了。

只怕明日滿城風雨,江州府名士們都疑心,說他薛崇虎在幕後指使,縱容江行舟欺壓漕運使趙府!“呵這不知進退的老匹夫!”

薛崇虎突然冷笑,指節叩在案牘上,震得茶盞叮噹作響。

他之所以沒有對趙子祿下狠手,判刑獄,留趙子祿一命,是不願與漕運使府徹底撕破臉。

他手裡並無趙府的把柄——一旦和趙家撕破臉,卻沒有足夠的理由一棍把趙府打死,勢必會成為一個紮在心腹的大患。

畢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誰也無法預料,趙淮什麼時候會忽然反咬他一口!可趙淮這老匹夫,竟把他薛崇虎的隱忍,當成了退縮?!誤以為他江州太守薛崇虎的虎鬚,可以擼一擼?!

薛崇虎端坐太師椅上,指節輕叩扶手,沉聲道:“江行舟可回府了?.喚他速來見我!”

“遵命!”

班頭領命疾奔,不多時,便見一襲青衫的江行舟踏月而來。

“侄兒,拜見薛伯父。”

少年立於堂下,拱手長揖。夜風捲起他未束的髮絲,卻掩不住眉宇間那股銳氣。

府衙內堂。

燭火在薛崇虎眉弓投下深重的陰影,他指腹摩挲著青瓷茶盞,沉聲道:

“賢侄,趙子祿辱你文名,本府卻未趁著府試將其下獄問罪你可有怨?”

江行舟未答,卻是目光微側,掠過立在堂側的都尉雷萬霆。

玄鐵甲冑映著寒光,這位都尉如山嶽般沉默。

他有些心裡話,不敢隨便在外人面前開口。

“但說無妨。”

薛崇虎忽將茶盞一擱,笑道:“雷都尉隨我戍邊多年,刀下斬過的蠻民蠻兵的首級,不比你讀過的聖賢書少。”

案上燭火猛地一晃。

江行舟看見雷萬霆甲冑上那些細密的刀痕,忽然心中明白——他是薛崇虎的刀!

要撕開趙府這錦繡皮囊,終究得用這等染過血的刀。

“侄兒以為,若貿然將趙子祿下獄,便是跟趙家趙淮徹底撕破臉!.目前並無此必要。

趙子祿只是趙府庶子,拿他問罪,傷不了趙府分毫!”

燭火,映著少年冷靜的面容:“趙家根系盤錯,此時斬其枝葉,反倒打草驚蛇。

若真要動手.必須有手段,可以扳倒漕運使趙淮!”

“好!沉得住氣,孺子可教也!”

薛崇虎突然撫掌,眼底精光乍現,“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成大事。

本府留那紈絝一命,正是苦於無把柄在手。

若是無法施加雷霆手段一舉打死對方。.便不可輕易動怒,洩露自己的真實意圖。”

雷萬霆鐵甲微震,抱拳沉聲道:“大人.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喉結滾動,似在權衡措辭。

“吞吞吐吐作甚?”

薛崇虎指尖一滯,茶盞停在半空。

燭火忽地爆了個燈花。

“當初江陰三百童生遭到襲擊一案,驚動整個江南道!下官帶人犁遍一府五縣,追查了足足兩月。

竟然一直找不到線索,查不出蛛絲馬跡!

此事,屬下很是疑惑。

逆種文人和一名妖將、二百名妖兵出現在大河,襲擊官府樓船,這可是一支很龐大的兵力。

它們如何能瞞天過海,不動聲色的,潛伏進入我江州府的地界?”

雷萬霆甲冑下的肌肉繃緊,聲音壓得極低。

“屬下,今兒仔細琢磨一番,忽然想到,漕運使趙府,掌管漕運大權,南來北往的各色船隻幾乎都受其排程、管轄。

倒是有這個實力,在江州府內隱藏下這麼一支妖兵!”

“只是,趙府乃是江州十大世家,累世簪纓,豈會幹這勾結妖蠻、逆種文人的勾當?!屬下一直不敢往這方面想!”

雷萬霆指節捏得發白。

往日這些話,是要爛在鐵甲裡,不敢提半句。

江州十大世家——哪家不是門生故吏遍佈江州?哪家沒有幾個在三省六部行走的姻親?盤根錯節,彼此聯姻,根深蒂固。

他一個六品都尉,若敢妄動江州府十大世家,怕是明日就要“墜馬而亡”。

但此刻.雷萬霆餘光瞥過薛崇虎動了真怒的臉龐,道:“末將.斗膽,建議查趙家!”

“江州府內,能替妖軍掩藏,也唯有十大世家有這份實力。

這趙府最為可疑!江陰三百童生的血,不能白流!”

薛崇虎眼中寒芒驟凝。

雷萬霆忽覺喉頭髮緊——太守大人目光如刮骨鋼刀,剮得他甲冑下的皮肉生疼。

“持我令箭,暗查趙家。”

薛崇虎袖中滑出一枚青銅令箭,令箭尖端在燭火下泛著幽光,“記住.勿要打草驚蛇!

證據一定要鐵!若真查實了,抓住逆種文人!.那可是一份潑天的功勞!”

“末將——領命!”

雷萬霆單膝砸地,雙手接令,狂喜。

身軀在鐵甲下微微發顫——不是畏懼,而是久違的亢奮。

薛大人說出“逆種文人”四字,便是動了滅門之殺心!有太守薛大人撐腰,這江州府的十大世家他也敢動一動。一旦查實了趙家和逆種文人、妖族有牽連,這份潑天的功勞,足以讓他升遷一步!況且,抄漕運使的趙家那富貴,簡直無法想象。

他甲冑下的舊傷突然灼熱起來,這痛楚竟比烈酒更讓人血脈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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