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蘭提斯苦苦支撐的時候,逸地的五壘已經堅守許久。
逸地的諸侯們暫時放下了矛盾,派出被稱為“刑徒軍”,“撞令郎”的炮灰馳援五壘,和那些心懷鬼胎的諸侯不同,卡科薩的天公倒是派出了部下的精銳。畢竟卡科薩和五壘可以說是休慼與共。
寒風裹挾著冰晶,拍打在黑石城門上,發出鐘鳴般的悶響。大都護柴·乾佇立在城頭,黑鐵面甲下的雙眼緊盯著遠方翻湧的幽藍潮水。
“來了。”他低聲道。
地平線上,屍鬼大軍如黑色的雪崩般壓來,冰蜘蛛在雪地上疾馳,八條長腿如刀刃般刮擦凍土。而在它們身後,夜獅冷漠地注視著這座曾經在長夜淪陷的龐大堡壘群。
“傳令——”柴·乾猛地抬手,“玄麟軍,雁形陣!”
沉重的號角聲穿透風雪。
逸地最精銳的重步兵如黑潮般湧出城門,鋼鐵扎甲上刻滿古老的符文,長戟如林,在雪地上投下森冷的陰影。他們陣型如展翅的巨雁,兩翼弓弩手率先發動攻擊。
箭雨傾瀉而下,卻不是普通的箭矢。每支箭桿上都纏繞著卡科薩的巫師書寫的火焰符咒,觸及死亡大軍的瞬間,這些箭矢會瞬間爆裂,讓赤紅烈焰吞噬這些死人與長夜的使者。它們在火中扭曲嘶叫,化作焦黑的殘骸。
“左翼推進!”柴·乾不停地揮動令旗,“目標敵人巨獸!”
三排重甲步兵突然從陣中裂出,長柄大刀掄出半月弧光,將正在撕裂五壘守軍輕騎兵陣線的巨獸打了個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援軍抵達了。
伯勞鳥之地的伯勞人頭戴七彩羽毛冠冕,用詭異的嘶吼發起了衝鋒,它們的翡翠鱗片在雪地中閃爍著詭異的光澤。黑曜石鋸齒劍的劍刃上塗滿劇毒,每一次劈砍都能讓屍鬼的冰晶鎧甲龜裂崩碎。
這些蜥蜴人是索斯羅斯先古民族的遠親,千百年來,這些伯勞人從不與人類來往,專心對付骨鎮等地的詭異生物,只有五壘一直保持著和它們之間的通訊。
最令人膽寒的是他們的坐騎,那些巨大的蜥蜴咆哮著撕咬向正和重步兵糾纏的巨獸,兩相配合之下,竟然遏制住了夜獅大軍的攻勢。
此時。
萬里之外的冰原上,索斯羅斯蜥蜴人的遠征軍正用生命開闢第二條戰線。
暴風雪中,一半以上的甲龍已凍成冰雕,它們的骨甲上垂掛著冰凌,像一座座詭異的墓碑。會噴火的棘背龍倒斃在雪地裡,露出森白的骨架。
但倖存者終於抵達目的地,它們越過了極點,繞到了異鬼大軍的後方。
肥碩的蟾蜍領主看到了冰法師領主的祭壇,異鬼的孵化場。那是一座由人骨與冰晶搭建的金字塔,無數嬰兒大小的冰繭排列在祭壇周圍,內裡蜷縮著正在成型的異鬼胚胎。
坐在寶座轎子上的蟾蜍領主舉起太陽紋黑曜石杖,它的滑膩鱗片因衰老而泛白,因寒冷而乾枯,但這不影響它的發揮。這位先古之民的大祭司開始吟唱大地之歌,那是連伯勞人都已失傳的遠古咒語,來自上一次長夜之前,統治著這片大地的大地與河流之歌。
隨著音節的震顫,祭壇周圍的凍土突然開裂。熾熱的岩漿從地縫中湧出,吞沒一個個冰繭。藍白色的異鬼胚胎在岩漿中尖叫汽化。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
“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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