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鎮天司

第786章 讓佛法與儒道辯證,讓百姓對大秦治國之基更加清晰

他身著青墨色侯爵常服,金線繡著簡約的雲紋,既顯尊貴又不失武人利落。

他面色平靜,眼神深邃無波,彷彿眼前的論辯風起雲湧,於他不過一縷輕風拂面。

他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目光掠過發言者,如同審視一幅沙盤推演。

當季雲堂在一片爭論稍歇之際,轉向他:“青陽侯乃副使,主持鎮天司,戰功赫赫,亦深諳佛道之理。不知對我等今日所論之事,有何高見?”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張遠。

武將們精神一振,儒道中人揣測這位殺伐侯爺會如何發言,梁洲高僧則帶著一絲緊張或警惕。

張遠沒有立刻回答。

他緩緩站起身,動作沉穩有力。

他沒有看任何特定的人,而是轉向了側後方一直恭敬肅立、隨時準備記錄的如禮部資深文吏王平、鎮天司掌書記官李默等人。

“你等幾人,”張遠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殿內一切雜音,“方才諸論,可曾詳盡記下?”

王平等人連忙躬身回應,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回稟侯爺,字字句句,不敢遺漏,皆已詳細記錄在冊!”

“好。”張遠微微頷首,平淡地下達了令人驚愕的指令。

“即刻將今日所論佛儒之別、大小乘之義、眾人之言,張榜於東華門外。”

“著人立於榜下,仔細聆聽過往百姓議論之語,特別是他們關於佛法、儒道之說辭,皆需詳實記錄。”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傳本侯令,即日起,開放皇城書院藏書閣所有涉及佛門之典籍,一併開放鎮天司‘藏經閣’、皇城‘文淵閣’、禮部‘明經庫’中所有佛門經卷。”

“殿內諸位,無論尊卑,無論佛儒武,若對所持之學或對方經典有疑竇或欲深研者,憑本侯印信,皆可入閣借閱翻看。”

“明日辰時,再聚此堂,諸論繼續。屆時,本侯希望聽到各位翻閱古卷之後,亦能聽到那東華門外的市井之音。”

說完,張遠對季雲堂和張橫渠略一拱手,再不看眾人反應,轉身便走。

那青墨色的背影在眾多或驚愕、或沉思、或敬畏的目光中,穿出廣濟堂正門,消失在一片燦爛晨光之中。

張遠離去後,廣濟堂內先是一片詭異的寂靜,針落可聞。隨即,“嗡”的一聲,如同炸了鍋。

梁原域高僧華嚴、覺藏等人先是大驚失色,大秦竟敢將這等論佛的言論公之於眾?

還開禁庫藏,任人翻閱?!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但旋即,那份驚怒中又混雜了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能接觸到那些傳說中可能失傳或被視為禁書的典籍?

這誘惑太大了!

幾人眼神交匯,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貪婪與渴望。

大乘高僧的淨壇、慧心等則多了一份欣慰與期待。

法明尊者輕聲對淨壇道:“張侯爺此舉,善巧方便。市井之言或有偏見,卻乃眾生真實心跡。禁庫大開,亦是‘正法流佈’之機緣。”

張遠在青天洲化名張居正,可是殺伐盈野。

青天洲上佛門被他殺的閉門不出。

如今看看,青陽侯行事,並非青天洲上時候那般蠻橫。

大堂之上,儒道宗師與士子議論紛紛。

龔宇正眉頭緊鎖:“青陽侯這是何意?莫非我等朝堂清流之論,還需百姓評判?他究竟在布什麼局?”

禮部學士王守淵面露思索:“市井之言,返璞歸真?嗯,儒道亦在日用倫常,有趣。而那些佛門典籍,或可印證張山長‘殊途同歸’之說?”

年輕計程車子們則充滿好奇,紛紛討論想去哪個藏書閣看看,特別是傳說中神秘莫測的鎮天司“藏經閣”。

武將武者相對輕鬆些。

燕北對魏豹笑道:“侯爺就是侯爺,不跟他們在堂上打嘴仗,讓你放開了看書,還讓老百姓說話!爽快!”

“老子雖然看不懂經,但聽說鎮天司藏經閣有些煉體的佛門功夫,倒真想去開開眼!”

鐵狂屠、蕭戰等人眼中也流露出興趣。

……

東華門外城頭。

論佛榜文張貼後一個時辰。

龔宇正站在城垛後,眉頭深鎖,望著下方攢動的人群。

幾位同僚文官,同樣神情嚴肅,看著下方。

張貼皇城書院論佛要點的巨大榜文前,人潮洶湧,皇城百姓紛紛湧來。

一位穿著布袍的米鋪掌櫃,指著佛門“來世享福”處,面色漲紅:“嗐,聽聽!吃苦?咱老百姓哪天不是吃苦熬著?”

“不就指著下輩子能投個好胎,不用再起早貪黑麼?那些高僧說的對!這輩子命苦,認了,指望個來世。”

另一邊滿身灰塵的小販榜文上指著“儒道仁義”處:“仁義?那是大戶人家老爺們講究的。咱小門小戶的,別坑蒙拐騙,能幫把手時幫一把,這就頂天了!”

“高僧說修行先修心,這話實在。”

一位白髮老婆婆抹著眼淚,看著榜上的“解脫輪迴”之論:“死?唉,老頭子去得早,我拜了多少菩薩?不就是盼著他能投個好人家,別再受我這份罪。”

“高僧說佛祖菩薩慈悲,能渡苦……”

周圍的街坊紛紛附和,氣氛沉重。

一位氣血翻湧的青年青壯看著“大乘渡眾”之言,高聲道:“嘿,這位大師說得在理!光自己跑路了算啥本事?那叫自私!”

“要我說,真有本事的大佛爺,就該想著把咱們這些苦哈哈,都一塊拉出苦海才對!”

旁邊的老者搖搖頭:“小後生說的輕巧。老話說得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自個兒都管不好,家裡亂成一鍋粥,還談什麼渡人濟世?”

“我看人家讀書人說的對,先管好自家,再論其它。”

城頭上,龔宇正低聲對同僚道:“聽見了嗎?普通百姓對佛法儒道的理解極其樸素直白。”

“佛法能吸引他們,正在於它點出了‘此生之苦’,且給了‘來世解脫’這惟一的、虛無卻強大的希望,如同一劑撫慰靈魂的良藥。”

“而儒家講的仁義善政,在升斗小民看來,似乎與他們的日常掙扎距離更遠,更像是‘治世之藥’,關乎秩序,但遠水難解近渴。”

他捻著鬍鬚,眼中疑惑更深:“青陽侯他,難道就是要藉此點醒我們這些高坐殿堂之上的人,看清楚佛法紮根的土壤,理解它為什麼能在貧苦大眾中擁有如此深固的力量?”

“還是說,他有更深遠的打算?”

他隱隱覺得,張遠的目的並非單純證明儒高佛低,而是要“知己知彼”,找到能與梁洲佛門真正平等對話、甚至影響其傳播方式的基點?

……

鎮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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