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向您解釋,溫特斯科閣下。”
霍雷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寒冰投入了原本溫熱的氛圍中。
他淡淡地捧起面前那杯價值連城的酒,在唇邊小抿一口,動作優雅而從容。
酒杯被輕輕放回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的聲響。
他向後靠在巨大座椅的靠背上,目光平靜地迎向那個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巨熊般的男人。
“我是哥特艦隊委任的護航隊指揮官,不是你的下屬,更不是你的私兵。我有權對護航隊進行任何我認為必要的戰術佈局。”
他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不帶一絲情緒,“對於您和您的王朝來說,運糧船的重要性高過客輪。
但對於飽受戰亂、人口銳減的卡利西斯星區和旋衛線來說,兵員與裝備則更加重要——異形和叛徒,不會因為你拿屍體澱粉塊砸過去就自行潰退。
我認為,我做了最有利於帝國大局的決策。如果您有意見,可以親自組織您的私人護航隊,而不是在這裡,對帝皇的神聖海軍指指點點。況且,您也無權對我指責。”
霍雷肖的意思很明確——‘在其位,謀其政。你,沒有這個資格評判神聖海軍的職責。’
聽聞此言,卡里戈斯·溫特斯科就像一個被點燃的火藥桶。
他猛地從王座上站起身,那龐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要將霍雷肖吞噬。
他座椅的金屬支架因這粗暴的動作而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他的目光如同一對燃燒的烙鐵,死死地釘在霍雷肖身上。
霍雷肖也毫不示弱,緩緩站起身。
他那經過基因最佳化和多年戎馬生涯錘鍊的身軀,比這個塊頭已經足夠驚人的男人還要高上一截。
他並非以肌肉的蠻力回應,而是用一種源自血脈、身份與軍銜的、居高臨下的多重威壓。
“怎麼?你對帝皇的神聖海軍,對哥特艦隊的至高領主上校,有什麼意見嗎?行-商-浪-人。”
最後四個字,他吐得極慢,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冰冷的、刻意的輕蔑。
他毫不退讓,將自己積蓄四年以來所獲得的所有權勢與功績所養成的威嚴,在這一刻凝聚成一股無形的風暴,推向高潮。
猶如龍虎之鬥,在這座華麗的大廳激起無形的電閃雷鳴、怒濤洶湧。
“不要以為一張貿易授狀就能成為你的免死金牌,閣下。帝國所賜予你的,隨時都能收回。
而作為帝皇意志延伸的帝國海軍,有權奉旨討逆。
我們的職責,就是確保神皇浩瀚疆宇的每一寸土地,都無比虔誠地忠於神皇,而不是某個自以為是的個人。”
人類帝國之中,中央與地方,專制與自治的永恆矛盾,在這一刻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徹底引爆。
“你可以走了,上校。我們還有事情要談,這是行商浪人的舞臺,沒有帝國海軍的事情。”
科羅努斯擴區的‘皇帝’,溫特斯科無情地下達了逐客令。
或許對於這裡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卡里戈斯·溫特斯科的命令猶如一道聖旨,任何忤逆都會招來恐怖至深的代價。
但霍雷肖依舊不為所動。帝國海軍的威嚴不容玷汙。
“這裡當然有我們帝國海軍的事情。”
霍雷肖的聲音變得如同剃刀般鋒利,他掃向在座的所有權勢滔天的行商浪人:“任何想要模仿塞維魯十三世,想要自己當皇帝的人,很快就能看到那個叛徒的下場。”
當‘塞維魯十三世’這個名字出現在大廳的瞬間,空氣彷彿被抽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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