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聽著呂蔭麟的論述,目色深邃閃爍。
他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老祖,您的意思是,這第二道關口,以意境本源為引,領悟法則之力,這個過程其實是極為緩慢的,因為不僅意境是變化萬千的,而且那法則之門同樣也是變化無方的眾妙之門。而修行者領悟的那個意境,只有摸索到與之相應的那法則之門時,才會產生觸法則之芒。這就是您說的,特定的地頭和特定的莊稼。”
呂蔭麟微微頷首,道:“正是如此。”
段融繼續說道:“而我說的那種情況,是那意境本源可以和任意的法則之門相應,所以才能隨時散發出觸法則之芒來。”
呂蔭麟目色怔怔地看著段融。
最初他覺得這個問題,只是理論的假設,探討毫無意義。但經過他一番簡略的論述後,段融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這個問題吃透到這種地步。
可見,他已經徹底理解了,意境本源、觸法則之芒、領悟法則之力,這三者之間的關係。這種深刻的理解,對於他凝結洞冥時,順利突破第二道關口,是大有裨益的。
呂蔭麟面色和煦看向段融,問道:“可還有其他疑問?”
段融隨即又問了一些問題,基本都集中在第一道關口,突破心魔那塊,呂蔭麟頗有耐心,一一作答。
兩人你來我往,足足討論了三個多時辰。
段融此時心頭疑惑盡數解,不由地就有一種拔雲見日,豁然開朗之感。起碼對於凝結洞冥的三道關口,在理論細節上,他感覺已經全部貫通了。
段融忽然跪倒,再次向呂蔭麟叩拜,恭敬叫道:“多謝老祖釋惑之恩!”
呂蔭麟也知段融已經吐盡胸中塊壘,便問道:“小子,你準備何時開始凝結洞冥?”
段融聞言,抬起頭來,答道:“弟子準備將老祖的那本冊子再翻看幾遍,把老祖今日釋惑的內容也消化一下。而且大圓滿的境界也需要鞏固……再加上……青竹她也快生了呢。弟子準備等青竹誕子以後,再閉關凝結洞冥。”
呂蔭麟點頭道:“時間你自己定吧。不過大致的時間,你要提前告訴褚無傷一聲,他要準備相應的東西的。閉關凝結洞冥可不是小事。”
段融道:“是,弟子知道。”
呂蔭麟道:“嗯,你去吧。老夫想休息一會兒。”
“是,老祖!弟子告退!”
段融恭敬地喊了一聲,再次叩頭一禮,才起身退了出去。
他走出老祖呂蔭麟的洞府,便目色一陣湛然,這一趟的收穫之大,遠超他的想象。
關於凝結洞冥的理論上的諸多疑惑,盡數解開,更重要的是,他幾乎可以肯定,那五色如意珠所散發的就是觸法則之芒。
觸法則之芒,既不是意境,也不是法則,而是意境和法則之間的一種中間態。故而,神識無法感知,但卻能用內視之眼看到。
而且他也確定五色如意珠還在氣旋境第一重就開始散發那種觸法則之芒,雖然邪性,但卻並沒有什麼危害。
那說明,在那個時候,也就是他從神魔遺蹟出來後,他的意境本源就幾乎達到了圓融無缺的深邃境地,而能和無處不在的所有法則之門相應,故而才一直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因為任何的法則之門,它都可以相應,故而不需要在第二道關口那裡摸索到特定的法則之門,才散發出觸法則之芒。
確定這一點後,段融覺得凝結洞冥的三道關口,對他而言,最難的其實反而成了第一道關口,也就是突破心魔。
當然,這一道關口原本就很難,被心魔所困,十多年無法突破者,也是不在少數的。
段融走出山谷,便御風而起,往呂氏宅院的山頭飛去。
一旦閉關凝結洞冥,段融也無法確定他多久能出來。
老祖呂蔭麟閉關三年,才得以出關。
呂蔭麟估計他一年就可以凝結洞冥,但那是呂蔭麟的估計,他自己可是毫無把握。雖然從理論上來看,第二道關口對他而言,似乎問題不大。而且一旦領悟了極具成長性的法則之力,那第三道關口的問題應該也不大。
但這都是理論上的估計,真到了閉關凝結洞冥時,出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
段融這般想著,已經到了呂氏宅院的山頭,他化為一道輕風落在了呂鍾棠那邊的宅院門口。
他緩步走入院子,守門的小廝早已經認識了他,立馬作揖叫道:“段大人!”
段融輕嗯了一聲,便穿了院子,徑直往呂青竹的房間而去。
他走到呂青竹的房間門口,發覺蕭玉竟也在那裡,兩人不知聊什麼,傳出一陣笑聲來。
段融跨步而入,問道:“你倆聊什麼呢?笑這麼開心?”
兩人聞言,扭過頭來。蕭玉眼睛一亮,問道:“夫君,你幾時回來的?”
段融道:“剛回來。想著過來給青竹號號脈。”
呂青竹笑道:“你倆來得真巧,前後腳都來看我了。一個給我送新採的山果,一個來給我號脈。這叫什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段融瞄了一眼桌子上那些鮮紅欲滴的山果,笑道:“你以為她想送山果呢?就她那廚藝也就能送送山果。”
蕭玉聞言嘴一撇,道:“好啊,夫君,你當著青竹妹子的面,揭我的短。”
呂青竹抿嘴一笑,道:“我說這後來,怎麼那蜂蜜雞蛋羹也不給送了呢……敢情是姐姐你不會啊……”
“誰說我不會?!我明天就給你送來。”蕭玉賭氣道。
段融道:“行了,我看還是別送了吧。小七也肚子大了,還得圍著灶臺忙乎……”
“叫你說!?”
段融說了一半,蕭玉就氣不過,拿起桌子上一枚洗乾淨的山果就往段融嘴裡塞。
段融趁機奪了過來,咬了一口,道:“嗯,還挺甜的。廚藝不怎麼樣,山果挑得還是不錯的。”
看著段融那一本正經胡說的樣子,呂青竹笑得止不住了。
蕭玉白了段融一眼,道:“我走了。”
她走到門口忽然轉身,看著段融,問道:“你晚上回那邊吃飯嗎?”
段融道:“不了,晚上我陪岳父喝點酒。”
“哦。”蕭玉目色一動,轉身走了。
段融這才在床邊坐下,開始給呂青竹號脈。呂青竹挺著大肚子躺在床上,雖然行動不便,但她的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段融號了一會兒,抬起手來,笑道:“脈象挺好的。”
他伸手輕輕愛撫著呂青竹挺起的大肚子,問道:“你可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呂青竹道:“就是感覺身子沉,別的也沒什麼不舒服。”
一般人聽了這話,定是覺得肚子大起來了,肯定身子沉,但其實不是這樣,難道那些大胖子都會覺得身體沉嗎?
不一定的,身體沉是一種感受。其實是氣血不暢。
“是嗎?”段融道:“來,我扶你到院子裡走一圈。走一走,你就不會感覺身子沉了。”
呂青竹喜道:“真的嗎?”
這幾日,李寶月她們都不讓她動彈,生怕動了胎氣。
段融道:“當然,少走一走,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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