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清楚自己‘不配’踏入聖所密室,更不可能參與那場呼喚不朽降臨的偉大儀式——他血脈並不駁雜,靈魂卻在日以繼夜的折磨中扭曲成了個不為自然所容的畸形兒。
他深愛著某個男人。
可世人都清楚,當你深愛某個女人時,自己不能是女人;同理,當深愛男人時,你也不可以是男人。
西奧多·加布裡埃爾·薩克雷一度痛苦難言,瘋了似的仇恨這荒唐的世界。
不荒唐嗎?
「聖十字」的牧師們成天琢磨些什麼,袍子卻被譽為倫敦城最聖潔的布料。
「永寂之環」的儀式者服食嬰兒,煉油剝皮,褻瀆死者——對極了。除他們之外的盜墓賊該要被吊死,永寂之環的教徒卻能‘合法合理’的透過俱樂部與花街,購買到‘向上攀登的助力’。
「大漩渦」?
諾提金燈的事才發生多久?
看看「公正教會」的雷雨之祭,瞧瞧「伊萊特藝術協會」的傲慢‘純血’們——說真的,比起其他冠神教派,他更喜歡被人唾棄的「私人聯盟」。
不單單因為這些繼承了‘帝國幽默’的信徒先生們,擅自更改教義,修描他們神靈的‘模樣’以來吸引更多信眾:他們甚至還偶爾開自己神靈的玩笑。
這是整個荒唐世界中唯一不荒唐的教派了。
但薩克雷先生並非是個有勇氣、勇於撕碎規矩的人:他遵守約定的習慣在維斯特維克先生死去後變得愈發堅固——可在那之前,他也同樣是個無論如何都要‘按部就班’的‘乖巧’男人。
哪怕他心裡有些猜測:維斯特維克的死,「大漩渦」脫不了干係…
也許弗洛裡安都知道些什麼。
可他該發怒嗎?
該記恨自己的教派、賜予他力量的神靈嗎?
如經文所言。
他和維斯特維克的確有著不潔淨的感情——他們既然無法繁衍,顯然意味著,他們不符合自然早早定下的‘規矩’。
可他不發怒。
既不發怒,也不開口。
午夜夢迴,他總認為自己該是個「獸群」,契約的每一隻動物夥伴都是各種各樣的烏龜——他就這樣縮了起來,成天笑得比穿過倫敦上空穿過霧霾的陽光還要燦爛。
‘就這樣吧。’
他心裡說。
‘以往的錯誤受了懲罰,未來也不該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本打算等弗洛裡安正式成為高環,就回到維斯特維克先生的故鄉。
懦弱。
西奧多。
懦弱之舉。
另一個喋喋不休的‘他’被西奧多關進了靈魂的匣子裡,和他畸形的情感一同,永不見天日。
弗洛裡安…
等儀式成功,也許他就不需要自己了。
當坐在樹蔭下的男人發現穹頂上的風暴呼嘯而來,又呼嘯著褪去,臉上才浮現一抹罕見的沉重。
毫無疑問。
儀式…
失敗了。
…………
……
霍恩‘罷免’了弗洛裡安,將他與其他綠袍帶去「樹母」的聖所幽禁前,這些人有半天時間收拾自己——西奧多沒有和霍恩見面,在弗洛裡安寬暢的屋子裡,他以為自己會看見一位瘋了的維斯特維克。
就像當初的維斯特維克先生。
沒有。
弗洛裡安·維斯特維克沒有展現出任何‘異樣’——無論儀式失敗,或被奪去了領導自然行者的身份,也許再也沒法讓‘維斯特維克’的姓氏於俗世展現偉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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