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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慈陽深夜歸府,果然被楊氏“請”去院中訓話。
“……放眼整個盛京,你看哪家女兒是如你這般夜不歸府的!簡直離經叛道!”楊氏氣得拍桌,“況且我聽人說,你還打著將軍府的名號,鬧到官府去了?我們整個將軍府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這是說青慈陽作為女兒家卻言行無狀、傷風敗俗,還仗著將軍府的名號以勢欺人。
幾個罪名壓上來,換做旁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只可惜青慈陽毫無所懼,目光沉靜極了,甚至反問:“母親這話的意思,是我不可對外自稱將軍府嫡小姐?”
楊氏像是被猜中了心思,目光微縮,“我何時這樣說了?!我說的是你不該以勢欺人!”
“我何時欺人?”青慈陽似笑非笑地看著楊氏。
“你……”楊氏一噎,又生生將語氣放軟了一些,“你不該去管那閒事!一個賤民,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搬出你父親的名號?竟還將人買了帶回來,真是……”
“青家的軍功都是父親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在百姓中威望素著,我今日管了,是青家人深得父親教誨,都是慷慨仗義之人,若是不管,才叫丟了青家人的臉。”
青慈陽站得筆直,目光直直地看向楊氏,“母親口中的‘仗勢欺人’,慈陽不解,難道是說女兒欺辱那拐賣婦孺的惡人?”
楊氏語塞。
“若百姓聽見他們敬重的大將軍府主母稱他們為賤民,也不知如何心寒。恐怕父親辛辛苦苦積累的名聲也要在母親這兒耗盡了。”
扣帽子誰不會?
楊氏只覺青慈陽牙尖嘴利,她說一句,青慈陽能頂她十句,簡直毫無規矩。
楊氏對青大將軍青宏義早已沒了感情,甚至因為這些年發生的諸多事情,對青宏義多了許多厭惡。
青慈陽一口一個父親,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警示她,讓她惱羞成怒。
“父親父親……這個家難道只靠你父親撐起的?若是沒有我這些年的辛勞,青家早就散了!你這個丫頭,粗魯無禮,頂撞長輩,來人,上家法!”
“楊氏,慎言!”
恰在此時,安老太太的聲音從青慈陽身後傳來。
楊氏沒想到今日安老太太會到她院裡來,方才口不擇言,也不知被聽去了多少。
她嚇得臉色發白,忙站起身來:“母……母親,您怎麼來了?”
安老太太表情難看,用柺杖狠狠杵了杵地面,“怎的?我這個老婆子還不能來你院子?”
青慈陽收斂了眼中的盛氣凌人,輕輕扶住了安老太太的胳膊,“孫女不孝,打攪祖母休息了。”
她一回府,就讓銜芝去請了安老太太。
青慈陽知道,這樣一個懲治打壓的機會,楊氏不會錯過。
安老太太拍了拍青慈陽的手,“今日你做得對,沒人挑得出半點錯來!”
“阿陽有膽有謀,是我們青家兒女該有的秉性。”
“母親!”楊氏心口發緊,一半是心虛,一半是不甘,“無論如何,她一個女兒家也不該這麼晚才回來,還帶了個不清不白的人留在身邊。”
這還如何往竹笑園塞人?
都怪玉笛金笙這兩個不得用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