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說的是“作為長輩”,這顯然已經超出了老師的範疇。
張教授繼續道,“劉總,你和你們總部好好說說,沒事不要隨隨便便亂髮法務函。看把人家孩子給嚇的。”
電話那頭的劉章一副歉意,“我說過他們了,這確實不像話。法務部沒和我商量,不然我肯定攔下來。”
“是嘛!我主要是怕引起誤會。我們學校雖然是老牌理工科院校,可也並沒有忽視法學院的建設。”
林遠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特麼不就是在說“你別以為老子們手裡沒有傢伙”。
“是是是,都是誤會。可按照《勞動法》,林遠還是要把演算法細節完善好的嘛。”
面對真神,劉章也收起了偽裝,選擇直奔主題。
“演算法不是給了嗎。”
“實現過程沒給呀。”
“我特地問過了,實現過程也給了。當然,我們雙方對實現過程的理解可能存在差異。”
“確實,我們按照林遠提供的這個實現過程,沒法復現生產出這稿演算法。”
“那,,,”張教授故意裝作一臉詫異,“我們看完愛因斯坦的論文後,難道還能問愛因斯坦‘我為什麼不能成為你’?”
“張教授,這是兩碼事情嘛。”
“這就是一碼事情。”張教授語氣很篤定,“劉總,你好好和你們總部說明下情況。要是覺得我學生提供的這份技術細節不夠詳細,那就是對他的工作能力有疑慮嘛。那我當老師的一定讓他主動辭職。演算法的事情呢,就到此為止。”
“別別別,也沒到這份上。但您這樣,我實在不好辦呀。”
“你可以把難題拋上去嘛,你上頭的誰要是有意見,我可以親自和他解釋嘛。”
“行,我再和總部商量下。”
“還有一點我想透過劉總提醒下貴公司,林遠是一名好同志,這不僅關乎他個人,更關乎我們學校的榮譽。”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林遠頭一回感受到導師攝人的威壓。
也沒有和對方說任何一句重話,可字裡行間一直在不停告誡對方——林遠背後有學校撐腰。
這也是林遠第一次感受到個人在職場上的渺小。
就因為不聽公司的話,自己的直屬領導就和法務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合起夥來搞職場pua。
如果沒有導師和學校撐腰,對於一介小職員,那肯定是被收下當狗。
“習慣就好,商業公司有自己的商業考量。他們不會放任演算法核心程式碼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老師,我不給他們真的不會有事吧。”
“不會,”張教授滿不在乎道,“實現過程那是工作經驗的範疇,法律不會支援這種訴求的。只不過個人沒有那個精力去跟大公司耗著,但你放心,法學院那邊正缺課題實踐呢。
我量他們也沒這個膽子和學校鬥。學校畢竟是公家單位,他們難道還想倒反天罡?”
“不過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看來得早點發展你進組織。”
林遠這下來勁了,“我的思想已經接受了足夠的洗禮。”
“貧嘴什麼,嚴肅一點。要像老師一樣,要有底線有原則。”
“嗯,我知道了。”林遠心道,‘我愛死您剛剛那副“仗勢欺人”的樣子了。’
“滾吧。”
“好嘞!”
於是林遠麻溜地滾了。
他出門後,竟然撞見顧軒守在門口。
“你也來找老師?”
“對,”顧軒強撐笑意,“你和老師聊什麼呢。”
“路過隨便聊了幾句。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顧軒看著林遠的背影,‘隨便聊幾句。哼!’他其實在門口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而且聽到裡面聊的眉飛色舞,他才沒好意思敲門。
林遠剛走出幾步,就想起個事。
‘系統逼著我發sci呢,正好可以和顧軒聊聊他論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