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如果我把這個問題拋給理查德先生,理查德先生應該會回覆我,因為最近上海不太平,有著一些刺殺行動,所以不方便公開,免得徒增意外。對吧,理查德先生?”
理查德想了想點頭:“沒錯,刺殺已經侵蝕到了法租界,為了日方人員的安全,所以我們做出如此選擇。”
“好。不選擇公開,那就是私下保護,那麼我想請問領事先生,為什麼在此次的事件中,在酒樓抓捕行動發生之後,整整五分鐘,巡捕房的人員才姍姍來遲!
法租界說好的人呢?!”
史密夫的聲音猛然變大,從詢問變成了質問。
“提供保護,在場的居然一個穿警服的人都沒有,這出了事情,怎麼向民眾表明你們官方的身份?怎麼獲得民眾的支援?這合理嗎?
日本人怕刺殺,不方便公開身份,怎麼,你們法租界的巡捕也怕刺殺,也不方便表明身份,是麼?
在那五分鐘裡面,一個法國巡捕都沒有,參與的人裡到底誰是主導?是法國人還是日本人?這個貴族到底是誰在提供保護?
依據《中法新約》,公董局在法租界享有獨立行政權,而新約也明確規定,外國武裝力量不得在租界內行使執法權。
人都抓了,事後才移交給姍姍來遲的法國巡捕,這難道不是赤裸裸的行使了執法權?
這難道不是法租界向日本移交了執法權的鐵證?
哪怕就只是某一刻移交!報紙報道的有錯嗎?”
“好。”下面已經有記者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只是馬上被法官敲了錘子。
史密夫咄咄逼人,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理查德先生,你怎麼解釋?”
理查德有些為難,這史密夫問的問題根本沒在預設的路徑上,要回答就只有一個選項,那就是當時酒樓參與保護抓捕的便衣,那些人裡面大部分其實就是法國巡捕。
這樣就完美化解了史密夫的攻擊。
可這會不會有坑啊?
這些人他不用問都知道,當時這些人肯定不是巡捕房人。
理查德有些遲疑。
可在法庭上遲疑一秒鐘那都是心虛的表現。
啪,一隻筆丟到律師桌上的聲音,打破這緊張的氣氛。
本來靠著椅子還想晃一晃的顧硯聲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
“反對。”
“法官大人,被告的律師用質問的口氣詢問一位領事人員,這是對我當事人當事國的不尊重,我要求他現在道歉。
其次,這個問題與本案無關,當事人不必回答。”
“當然有關係,而且是極度相關。”
史密夫都沒等法官說話,直接開始闡述。
只是啪啪啪,“先道歉。”顧硯聲扣著桌子說。
史密夫被打斷進攻節奏,幽幽的看著顧硯聲看了兩秒,微微一笑,朝著理查德一頓首:“領事先生,我為我剛才的語氣道歉。”
理查德捋了捋西裝,板著腰往凳子上一靠,突然就不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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