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個沒有任何溫度可言的弧度:“戴老闆託我向您問好…”
唐紹儀彷彿明白了一切,嘴唇微微顫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趙立軍卻讀懂了意思。
“你是,軍統…”
民國二十七年九月十八號上午。
唐紹儀被刺身亡的訊息很快就被滬市各大主流報紙刊登在了頭條。
領事館三樓辦公室。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攤開著一個特製的皮質證物盒。
盒子中央,靜靜躺著的正是那把劈開唐紹儀頭顱的兇器,一把小巧的斧子。
冷光燈下,斧柄細膩的木紋清晰可見,沾滿了大片已經徹底乾涸板結的血汙和幾縷糾纏的髮絲。
斧刃上捲曲的缺口,無聲地訴說著劈砍骨肉時那恐怖的力道與殘忍。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影佐的聲音低沉的可怕。
“影佐前輩,”陳陽推開辦公室恭敬的行了個禮。
“陳桑,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吧?我們是怎麼安排唐紹儀的安保的。”影佐猛然抬頭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你不是跟我說,金陵特務委員會能做到保護唐紹儀不受任何傷害。”
“你現在要怎麼跟我交代。”
陳陽微微鞠躬道:“對不起,影佐前輩。”
“近期南方運輸部事情實在太多,帝國在前線戰事推進緩慢。”
“各部之間的物資供應都需要南方運輸部統一規劃統籌。”
“我把一切都交給左處長處理,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影佐臉色稍緩:“陳桑,我知道你為帝國做事的確是盡心盡力。”
“不過,也不能因為運輸部的事情就疏忽了對金陵特務委員會的監管。”
“你是他們的直屬上級,必須要擔負起作為上級的責任。”
“這是特高課剛剛送過來的報告。”
“看守前門的小組組長張子弦失蹤,三名組員先後被殺。”
“據他們組的司機交代,張子弦是看到他的女人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他追上去之後就失蹤了。”
“透過司機對那個男人的描述,特高課的安藤君判斷那個男人極有可能是軍統特工。”
陳陽微微蹙眉道:“影佐前輩,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這個張子弦據我所知還是很有能力。”
“而且,之前在法租界進行的清剿運動,也是他打死了張笑林。”
“加上他跟左處長的關係……”
影佐沉聲道:“夠了,這些都不一定是真的,作為特工,偽裝可是一門必修課!我現在懷疑,張子弦很可能是軍統的鬼。”
“這件事你負責查清楚…”
“嗨。”陳陽微微鞠躬,接過影佐手裡的報告轉身出了辦公室。
滬市,大西路625號,金陵特務委員會滬市辦事處。
左鳴泉火急火燎的從外面跑進來,剛上樓梯,就看見值班員小林眉頭緊鎖的站在辦公室前面來回踱步。
看到左鳴泉出現,小林連忙迎上去:“處長,您可算回來了。”
“陳主任在裡面等您很久了,看他那個表情,似乎不大對勁啊,您自己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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