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自不量力。
“嬤嬤信了?”邢煙漫不經心地問道。
小鄧子應道:“馮嬪是一宮主位,又言之鑿鑿,嬤嬤哪兒敢不信?”
“不過——”小鄧子的臉上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接著說道:“除了馮嬪,沈答應,劉常在,也都自薦了。”
她倆都是剛入宮的新人,邢煙只在覲見太后那一日見過,印象並不深。
新人爭寵,不擇手段,不論時機,這很正常。
邢煙只是覺得,她倆實在是操之過急。
“嬤嬤也信了?”邢煙嗤笑道。
“嬤嬤信不信不要緊,關鍵是皇上信。”小鄧子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奴才打聽到,明日傍晚皇上要舉辦一個小型的爬樹比賽,馮嬪、劉常在、沈答應都會參賽,而且皇上還讓會爬樹的宮女也報名。”
聽到這裡,邢煙已經明白穆玄澈的心思了。
他大張旗鼓地舉辦所謂的爬樹比賽,明面上是為找出爬樹之人加以獎賞,暗地裡卻是懲戒撒謊之人。
撒謊便是欺君大罪!
“小主,明天我們要去現場觀摩嗎?”寶珠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她做好了看戲吃瓜的準備。
“恐怕不去還不行。”邢煙預言道。
前一世,她雖與穆玄澈正面的接觸不多。
他在政治上野心勃勃,有著雄韜偉略,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君。
他愛才,惜才,善於用才,也堪稱一代賢君。
但在情感的世界裡,他卻是個怪胎。
先皇后活著時,他對她愛答不理,可人沒了之後,他又表現出一往情深。
後宮的妃嬪不熱衷爭寵,主要原因在於他。
誰越是爭,他便越是冷。
人情冷暖的溫度,只能由他來把控。
當然了,他對待雲嬪是另說。
馮嬪這人是不長記性,碰了穆玄澈那麼多硬釘子,竟然還如此冒進。
而劉常在和沈答應,不清楚形勢就胡亂往上湊,實在是冒進了。
邢煙心裡已經知道,明天這三人若是上不了樹,那就要倒黴了。
第二日傍晚。
各宮收到通知,除了禁足的雲嬪,其餘的人都去御花園觀摩爬樹比賽。
敬妃與麗妃作為高位妃嬪,各自找了藉口,並未出席這場荒誕的比賽。
邢煙到時,一眼便看到孟嬪站在最裡層,她的冊封禮雖然還未辦,但已經擺出了嬪位的架勢。
為了可以早退,邢煙選了最外圍不起眼的位置。
穆玄澈並未出面。
趙德允拿了皇上手諭,凡是認為自己會爬樹的,都要在那棵樹前展示自己的爬樹技能。
無論是妃嬪,還是宮人,爬上樹摘下發帶,必有重賞。
邢煙抬頭仰望,她留下的白色髮帶還在隨風飄揚。
爬樹容易,爬到她那個高度可不容易。
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