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得幫雲嬪破了這僵局。
思及此,邢煙一秒進入病體,她一手扶額輕按眉頭,單薄的身軀晃了晃,跌撞在雲嬪的椅背上。
動靜有點大,一下子就吸引了太后的注意力。
“胡答應這是怎麼呢?”太后問道。
邢煙穩住身軀,向太后欠身,氣若游絲地說道:“稟告太后娘娘,嬪妾前幾日不小心染了風寒,身子還不甚好,今早出門急了些,忘了服藥,所以頭暈得有些厲害,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捻動著佛珠,沉聲道:“既如此,大家無事就跪安吧!”
眾人起身行禮。
雲嬪如臨大赦,敷衍了事的福了福身,第一個衝出了慈寧宮。
翠香攙扶著她坐上肩輿,示意宮人回青嵐居,可雲嬪卻發話了。
“走,去養心殿,本宮要去找皇上評理!”
她高坐在肩輿上,怒火消散了幾分,委屈開始在她心裡蔓延。
孟南檸剛得寵,太后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拿她開刀,她的顏面何存?
禁足她三個月,不就是想給孟南檸創造機會,搶走她的恩寵嗎?
憑什麼啊?
她才是皇上的心尖寵,她不信皇上會為了一個剛入宮的新人,就讓她變成昨日黃花。
坐以待斃?這不是她的風格。
“娘娘,您千萬別衝動!”翠香衝上前,伸手拽住了肩輿的腿。
“太后娘娘今日的做法分明就是故意激怒您,您若是在這個時候亂了方寸,豈不是中了她的圈套?方才胡小主機靈,破了太后娘娘的局,您可千萬別再上太后娘娘的當了。”
翠香有理有據地分析著,邢煙也跟著幫腔。
“翠香言之有理。此時孟貴人風頭正盛,姐姐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盯著,此時若是行差就錯,一定會被有心人利用。”
邢煙直陳厲害關係,但云嬪心頭這口氣憋得難受。
“難道本宮就要坐以待斃嗎?”
三個月的禁足期,萬一孟南檸取代了她怎麼辦?
雲嬪的擔憂不無道理。
很多人都希望這件事發生,包括邢煙。
只是,那些人是孟南檸勝出,打壓雲嬪獨寵的局面,最好自己因此也得寵。
而邢煙不同,她無關結果,她要的是博得雲嬪的信任。
一方面改變自己被動的局面,積蓄力量,強大自身;另一方面,在無形中蠶食雲嬪,讓她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受盡折磨。
因此,她要引導雲嬪朝著她設定的路線去走。
“孟貴人只是剛入宮的新人,能否長久得到聖寵還不得而知,但姐姐寵冠六宮多年,又豈是孟貴人輕易可替代的?大家只知道孟貴人現在得皇上青睞,所以才對姐姐落井下石,可她們不知道孟貴人與姐姐乃是手帕交。”
“孟貴人願為姐姐入宮,足以說明她也是看重情意之人。嬪妾願替姐姐走一遭,轉達姐姐的問候之意,嬪妾相信,孟貴人定能明白姐姐的一番心意,願意與姐姐守望相助。”
雲嬪習慣了居於高位,用睥睨眾生的目光看待一切,在她眼裡,她與孟南檸,一個是紅花,一個是綠葉,綠葉只能陪襯紅花。
“本宮讓她入宮,是來替本宮分憂的,不是來跟本宮爭寵的。”她眸中閃爍著妒火,憤憤不平。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滋味當然不好受。
但不好受的滋味,受多了就會習慣。
“娘娘,胡小主言之有理。孟貴人剛承寵,那些嫉妒您的人都恨不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要您與孟貴人修好,那些想挑撥離間的人就無處下手了。”
“您被太后禁足,旁人替您求情沒用,孟貴人正當紅,若她肯出面,這事兒就有解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解除禁足,至於以後的事兒,咱們再慢慢籌劃。”
雲嬪雖然衝動蠻橫,但冷靜下來卻是個聽得進去話的人。翠香與邢煙,你一句我一句,終於把她的理智拉了回來。
不過,她嘴上還是爭強好勝,“想絆倒本宮,沒那麼容易。有朝一日本宮榮登鳳位,再一個個好好地收拾她們。”
末了,她看向邢煙,眸中的寒光已經微微退去。
“待會兒你就替本宮走一遭,該怎麼說,不用本宮教你吧?”
邢煙低頭頷首,身上散發著一枚棋子該有的恭順,“姐姐放心,嬪妾知道該怎麼做。”
雲嬪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扶額,微閉眼瞼,沉聲道:“回青嵐居。”
然而,她的情緒剛平復不多一會兒,就有人戳她肺管子了。
眾人行到青嵐居外,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