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鳶也唇線繃直,一言不發。
她不反駁,並非心虛,而是心寒。
餐桌上的人,除了老夫人,都覺得她像她親生母親一樣惡毒。
可她分明什麼都沒有做。
宋父見她不吭聲,怒意更甚。
“宋鳶也,這十八年,我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還有錯了。你要覺得委屈,找你親生母親去。”
這番話一出口,餐廳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宋母忐忑不安地看了宋老夫人一眼,急忙出聲提醒,“老爺,你少說兩句。要不,聽聽鳶也怎麼說。”
宋父深吸了一口氣,“宋鳶也,說,你在唸唸的藥裡動了什麼手腳。”
此時,宋鳶也就像一個受審的罪犯。
宋父是高高在上的審判長,宋母和宋知簡他們則是陪審員。
不用走任何流程,他們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他們唯一的審判標準,就是親生與非親生。
親生的,是受害方。
非親生,毋庸置疑的犯罪者。
餐廳門口,似湧進來一股刺骨的寒風,悄無聲息地往宋鳶也骨頭縫裡鑽,直至骨髓。
上一世,她對宋家人還抱有幻想,覺得他們會平等對待她和宋伊念。畢竟,他們寵愛了她十八年。即便不是親生,也應該有很深的感情。
但現在,那束希冀的光已經熄滅。
她學會了不再期待,不再幻想。因為每一次的期望都只會帶來更深的失望。
宋鳶也掃視了他們一眼,眸光寒冷到了冰點,“就算判刑,也得有證據。請問,你們的人證、物證在哪裡?”
裴澈突然站了起來,“我可以證明……”
裴母見狀,急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澈兒,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此舉,並不是為了宋鳶也,而是人情世故。
裴宋兩家走得再近,也不能摻和進來。
畢竟,這是宋家的家事。
更何況,宋老夫人還在場。
她看出來,老太太對宋鳶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偏愛。
宋父是出了名的孝子。只要宋老夫人出手維護,他動不了宋鳶也。
“我……”裴澈語塞,看向宋鳶也,眸光有些掙扎。
“裴夫人,你讓他說。”宋父聲色俱厲。
“清音,裴澈是宋家的未婚女婿,他怎麼會沒有說話的份呢?”宋母接著說道。
宋伊念聽到這話,頓時羞赧地低下了頭。眼底劃過一抹得意的笑。
裴澈這個時候出聲,肯定是要指證宋鳶也。不然,他沒必要站出來。
宋伊唸的細微表情全都落入宋鳶也眼中,她暗暗呼吸平復了心情,冷聲開口,“裴澈和我一起進的置物室。我做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裴母眼眸瞪大,臉色突變。
她忽然有些後悔這麼急著來宋家了。
宋鳶也這丫頭從小性格傲,主意足。裴澈對她是言聽計從。看這樣子,他一定又受到了她的蠱惑。
裴母心裡莫名一縮,語氣微沉,“澈兒,當著宋奶奶的面,你可要實話實說。”
裴澈抿了抿唇,“宋鳶也說得沒錯,我們確實一起進的置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