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容貌一般的寧遠侯夫人,正抱著湯婆子靠在院中的木榻上曬太陽取暖。
莊子上偶有一兩個經過的灑掃僕人,見此情景,暗暗壓下心中驚詫,這大夫人看著也沒怎麼打扮,可身上卻渡了層金光,跟那話本子裡說的九天神女似的.難怪當初侯爺不惜和老夫人母子鬧翻也要娶這大夫人,當真是絕色。
他們驚詫過後,又是惋惜。
女人生得再美又有何用,如今喪了夫,又被老夫人打發到莊子上來,怕是這後半輩子都要守寡在這莊子裡頭了。
桑如瞥見這些人憐憫的的神情,心中惱,想也知道這些人心裡在嘀咕什麼,偏偏自家夫人如今的處境確實不容樂觀。
一陣如裂帛碎玉般的琴音傳來,似塞外孤煙,蒼茫不知何處去,帶著濃濃的傷感。
虞清歡緩緩睜開眼,好奇問,“何人在撫琴?”
她靜下心去聽,感覺這琴音不像是從遠處傳來的,難道這莊上還有其他人在住?
見虞清歡好奇,桑如當即道:“奴婢去問問。”
不一會,她問話回來,“夫人,是隔壁莊子有人在彈琴,聽莊子裡的人說,那人每日都要彈上小半個時辰,咱這院子離得近,故而聽得清晰。”
虞清歡:“每日都彈?”
桑如頷首,“聽莊子裡的人是這麼說的,夫人,要不到屋裡頭休息?”
她也聽不出這琴聲好壞,就擔心這琴音擾了虞清歡的雅興。
虞清歡曬著太陽,不想挪位置,笑笑搖頭,“就在這吧。”
此人琴技高超,琴音悽美,約莫是位姑娘,只是這滿腔愁緒不得解,也不知是陷入什麼困境了。
見天色不早,桑如低聲詢問,“夫人今夜想吃什麼?”
想到吃的,虞清歡這才有些精神,自己來著月事,幹不了那檔子事,想來謝知禮這幾日應當不會到莊子來。
“讓人看著隨便做些簡單小菜便是。”
桑如一下子就品到了自家夫人的意思,這是要趁著二爺不在,讓這高大廚給夫人做幾道愛吃的菜。
她喜笑顏開,“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
傍晚時分,謝知禮回了莊子,幾乎是在虞清歡用膳的前一刻,馬車緩緩駛入莊子。
等候已久的清追立馬迎上去搭手,“爺。”
謝知禮解下身上的披風,“今日莊子裡可有發生什麼事?”
清追想了一下,這一日莊子裡發生的事那可多了去,不過要算特別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另外一位,義憤填膺:“爺,大夫人身邊的桑如方才使喚高大廚做了一桌子好菜,沒給錢!”
要知道,那高大廚可是他家二爺花了重金請來的,就連那買菜的銀兩都是走的他家二爺的私賬,這大夫人也太不把自個當外人了。
謝知禮突然問了一句,“往日兄長帶大夫人去西風樓可曾要她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