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風吟沒有去拿獸晶,而是徑直朝窗邊走去。他身姿微傾,微微彎下腰,目光投注到窗下的木盆。
盆裡盛著清水,水面波光粼粼,他就那樣靜靜凝視著水面,好似在與一位老友對視,須臾,唇輕啟,溢位一聲輕笑,悠悠道:“瞧著還是這般醜。”
扶楹腳步微頓,於風吟來說,這果真是沁入骨髓的痛苦。
他直起腰,走到骨床前,從中抓出一把獸晶,隨意灑在床上:“看吧。”
扶楹看著零零散散,五顏六色的獸晶,唇輕輕一抿。
很快,她就捕捉到了一抹雷光,那是一枚表面閃爍著細碎雷紋的獸晶。
五道雷紋,代表著這曾是一個五星紋雷屬性獸人的獸晶。
扶楹鬆了口氣,果真沒被吞噬。
風吟指尖輕輕勾了一下獸晶,獸晶在他指尖打著旋兒,他拖長強調,語氣溫柔又纏綿:“你該慶幸,這獸晶才剛到我手裡不久,不然……”
風吟後半截話悄然隱在唇邊,未再吐露一字。
扶楹卻心領神會,對墮落獸人來說,獸晶內蘊含的磅礴能量,似毒品,散發著致命的誘惑,他們即便明知吸收獸晶能量有可能爆體而亡,可在原始衝動的驅使下,他們仍會不顧一切,飛蛾撲火般吞噬獸晶。
扶楹抬眸看向風吟:“這七天,我需要和你住在一起。”
怕風吟誤會她另有圖謀,又接了一句:“治你的臉雖然只要七天,但時時刻刻都得盯著,第一天就會有效果,你不必擔心我哄騙你。”
風吟手裡把玩著獸晶,一聲輕笑,勾入耳廓,撓的人心尖發麻。
風吟身形慵懶,半倚半靠在骨床上,一條腿微微彎曲,另一條腿肆意伸長,整個人看著閒適愜意,眼神卻輕慢:“你是怕我吞噬了這顆獸晶吧?”
扶楹:“……”
她是真覺得和這些被“迫害妄想症”的男主們說話很艱難。
稍有不慎,就會觸動他們敏感多疑的神經。
“不是,只是為了治臉。”扶楹面色冷靜,手腕一翻,手中就多出了一盒古樸的藥膏,這裡面就是玉肌塑顏膏。
藥膏一拿出來,屋裡就是一陣刺鼻的惡臭。
風吟眼神一變,皺眉看向扶楹手裡的藥膏,語氣嫌惡至極:“拿走!”
“你急什麼?”扶楹瞥了他一眼,把藥膏開啟,惡臭味四溢瀰漫,濃烈得彷彿有形質,直往鼻腔裡鑽,燻得人眼睛發酸,令人作嘔。
風吟神情瞬間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周身縈繞著漆黑的霧氣。
扶楹知道他是個潔癖,不過,這藥非用不可。
她不再遲疑,手輕揚,剎那間,一根長針憑空出現在掌心。
長針筆直,鋒刃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風吟那空洞無神的雙眼緩緩眯起,剛要開口諷刺,下一瞬,他瞳孔陡然劇烈收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他原本慵懶斜倚的身形,都不自覺地微微坐起,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死死盯著扶楹,眼神中交織著震驚與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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