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錢邕摳門,而是他兒子女兒跟孫輩數量不算少,隨便數一數也有二十來個了,即便他每年賺錢不少也架不住均分啊。錢邕也不指望他們給自己爭臉,故意卡著他們家用。
保證孩子們吃得飽過得好,但別想揮霍。
說起來,孩子家用都是老妻在發。
錢邕常年在外奔波,還真不知道這些小兔崽子私下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想到這裡的錢邕有些坐不住,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回去,將小兔崽子一個個提來拷問一番。
魏壽道:“我也差不多……”
顧池要開刀應該也不會拿他們開刀吧?
褚曜提醒:“著重查一查孫輩。”
以顧池的狡猾謹慎,要是開第二刀,肯定會從元從重臣這邊下手,但不會直接劍指元從子女,多半從孫輩入手。孫輩人數多,感情也相對比較淺,用他們性命當馬骨也正合適。
魏壽與錢邕:“……給其他人提個醒?”
褚曜道:“沒必要。”
他真正想說的是沒必要得罪顧池。
壞了顧池的算盤,他都可能被攻擊。
褚傑是最後一個過來的。
他也沒空手過來,順手打了一隻兩隻獐子過來加餐,只聽到他們說什麼“沒必要”。
褚傑眼神詢問他們聊了什麼。
錢邕正煩心,沒好氣道:“跟你無關。”
一個褚傑,一個褚曜。
這倆跟顧池一樣都是光腳光棍,根本不用操心家中子嗣會被顧池抓去當馬骨祭天了。
正如褚曜預料的,顧池這次下手極重。
不過兩個月又殺了十來人。
其中有一戶被連累得直接貶為庶人。
只要顧池在一天,這家人三代都別想有出頭之日。顧池專殺人子嗣這事兒,引來了不少的抵抗,攻訐之聲不絕於耳。一怒之下要跟顧池來一場自由搏擊的“苦主”還下死手。
把顧池這個禍害打死了也好。
嘿,最後怎麼著?
沒能打死,連人家頭髮都沒碰到。
主君正好從側門路過,又湊巧看到那位“苦主”藉著長袖遮掩亮出了匕首,主上一把就將人手腕扼住,整個提了起來:“我平日縱容你們全武行,也是覺得有些仇不能留到散朝,不能助長陰謀詭計的不良朝堂風氣,但沒有讓你們襲殺同僚。你眼裡可還有主君?”
顧池就躲在沈棠背後揉了揉痠疼手腕。
拱火道:“主上,別放過他。”
沈棠一個眼刀甩了過來。
顧池立馬識趣噤聲。
其他看到這一幕的官員一個個如芒在背,被沈棠那股威嚴氣勢壓得生不出一點反駁的念頭。心中將這個動真格的蠢貨罵了千千萬萬遍。王庭百官在朝會幹架幾千場,最嚴重一回也只是傷筋動骨,那點傷勢對於文心文士都是毛毛雨,更別說武膽武者。就沒死過人。
結果這個蠢貨倒好,真敢做啊。
御史大夫今天有個三長兩短,毋庸置疑,多年不見血的主君會用鮮血給人家裡洗地。
欲刺殺顧池的官員也冷靜下來了。
“他枉為御史大夫!”
人家想的不是求饒而是控訴:“下官膝下僅一子,這一子一輩子也就得了一株獨苗。平日養得是跋扈了些,可實在罪不至死啊,顧望潮這奸佞以公謀私,為報復而下重刑!”
吳昭德屁話不敢放一個。
他不一樣,他知道自己孫子罪不至死。
“奸佞!奸佞禍國!”
顧池立在沈棠身後側,勾唇淺笑,斜乜著唾沫橫飛的老東西,無聲做了幾個口型——
【老匹夫,今天才知道呢?】
他就是要打死幾個。
死了才會真正感覺疼了,才會長記性。
他這兩年處江湖之遠,見識的世間百態讓他意識到這世上的人心其實從未變過,沒有因為亂世的終結而變得清朗,只是有人壓著不敢讓陰暗面輕易顯露人前罷了。在王庭百官看不到的邊邊角角,壓迫、剝削、欺凌始終存在。
區別只在於輕重。
既然能透過壓制讓“惡”不能出來,那就一直壓制下去。只要他在一天,別想冒頭。
顧池冷笑看著那人被拖走。
“主上,這算是謀殺未遂吧?”
沒鬧出人命就不算個事兒了嗎?
“算。”
聽到君臣對話的文武都替剛才幾代單傳的倒黴鬼捏了一把汗。家裡子嗣多的,無法一個個約束過來還情有可原,畢竟王庭政務確實多,但這家幾代單傳啊,家裡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這樣還是盯不過來,說明平日對孩子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硬生生將孩子慣壞。
這下好了吧?
報復不成功,自己還可能蹲大牢。
以顧池的小心眼,興許這個幾代單傳倒黴鬼蹲到即將刑滿釋放前幾天就患急病死了。
殺人誅心,這廝絕對幹得出來。
顧池的眼神漠然掃來。
被盯上的官員頓時頭皮發麻。
顧池倏忽勾唇:“做事要講證據。”
沒發生也沒證據的事,怎能拿來汙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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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應該是公肅的番外,結果寫多了……也不想改個標題,唉,繼續用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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