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武撼巒是知曉武飛沒那個膽子貪墨軍糧,但需要讓大營中人相信,所以他派的信使其實不是他的親兵,而是從屍體中跌打滾爬出來的精銳。而這些死人堆中爬出來的將士其實也不在意送來的馬料是不是蛇人肉,在看到武飛並不是一副酒色的摸樣後,心裡已經沒有惱怒,而是“關心”武撼巒在後方塞的這個“小少爺”,知不知道沙場艱辛。而當武飛默默吞掉那塊腥肉,則最後一點不忿也消失。
隨後前線軍營中某些傳言蕩然無存了。
數個月後,武撼巒在提點武飛這個行為後,著重道:“掌兵不能慈。”潛臺詞是,這沒多大事,別揣在心裡放不下。
…肉絲塞牙的分割線…
話說眼下,武飛很快適應肢解蛇人的流程。並且在肢解過程中,發覺了什麼。
在天窗的光照射下,武飛用刀子挑起了蛇人的內臟,嘀咕道:“這個貌似不是蛇吧。”
武飛用刀尖挑起骨骼組織,仔細的對比系統提供的資料,數秒後說道:“這個是蜥蜴人?好似是人類生理結構上,焊接了冷血動物身體組織。”
一旁是拼接好的骨架,但是擺放方式,則有些變化。在武飛刻意擺放下,這玩意不再像蛇,而是上半身還能分辨出是人骨和心肺,下半身像是迅猛龍。或許在沒有經過一系列“進化”之前,這些骨骼就是龍,而那些已經進化後的蛇人,某些骨架更像是被某種力量扭曲的。
接下來呢,武飛就見識到了這個世界能夠“扭曲”有機生命體的力量。
……
軍倉大營中,一個特殊的女人來到了武飛面前,這個女人穿著玉勇的甲冑。身材窈窕,臉蛋是蛇精臉,但是臉頰下方是明顯蛇鱗。
武飛眯著眼睛看著這位詭異女人,問到:“你是雜交的?”這個女人說道:“大人,我是蛇人。”
武飛睜大眼睛,蛇人?蛇人可沒有這個人頭,自己吃過見過,倉庫裡面硝過蛇人頭,輪廓和科莫多巨蜥的頭一樣。
數秒後,這個蛇精紫色嘴唇輕啟,說出了答案:“啟靈丹。”
武飛目光怪異:“嗯?”,隨後試探的聞了一下,“‘混元石’煉製的?”
這個女人點了點頭。武飛深呼一口氣,再次打量了她。
“混元石”是一種天外掉落的靈石,或許也可稱為魔石。其中蘊含著強大能量,但是大部分生物若碰到混元石,會發生變異,例如耗子群遇到混元石,極有可能會在兩週內不斷吞噬進化,變成直立行走、可以拿出武器的大耗子。
大爻內一些古老的丹鼎術士們,掌握著用“混元石”煉製丹藥,控制變異的手段。啟靈丹就是這樣的奇術造物,能把變異可控,讓一些異類生物人化,骨骼扭曲成人類的模樣。
當然,服用啟靈丹的生物九死一生,並且,在大爻那些司天丞們的定義中,即使化為人形仍然是妖種。
數千年前,還是前朝時候,曾經出現過一次宮廷變亂,啟靈丹就被封禁了,事關那時的天子,所以具體不可考,只知曉當時天子後宮中,有狐,有雉,還有琵琶蛇。君王當然不可能是福瑞控,群妖能入後宮的原因,就是“混元石”煉製的啟靈丹。
武飛心裡默唸道:“這個世界是有扭曲生物的神秘力量,那麼扭曲種族形態呢?”——思考到這,彷彿是有一個聲音在戲謔讚賞武飛認識到了這個“危險且迷人”的知識。
但是!這個戲謔一閃而過,就被掐斷了。武飛猛然默唸自己的本名“宣衝”後回過神來,而不知不覺中,系統介面在自己面前啟動了,介面上“防毒軟體”正在進行定時查殺。
宣衝瞅了眼系統。
武飛對著前來的“小青”問到:“你來作何?”
小青:“奉將主之命,來輔少公子看守大倉。”
武飛沒有接過她從腰間竹筒中抽出的將令,而是凝視她問道:“你是蛇人,我有點不相信。”
這位蛇精女,抿起紫色嘴唇微笑,微笑間蛇芯的舌尖從嘴唇邊舔過,收回口腔,隨後似笑似嘲說道:“您應該相信將軍。”
武飛頓了頓(看系統介面中),然後點頭道:“好吧。這幾天你呆在中軍營帳,沒我的命令,不許出營帳,至於飲食待遇,與我副將相當,每日餉百錢。”隨後離帳。
這位蛇女則低頭恭送少將軍離開。
……
對於異族的效忠,宣衝是排斥的,但是系統蹦出來了一個典故。
宣衝:“李廣難封?啥意思?”
隨後看到了系統給予的“歷史課本”。即在漢武之前邊境防守戰打的像模像樣的老將,卻在遠征匈奴中一事無成。宣衝感慨道:“迷路啊。”
系統:“為啥迷路呢?”
宣衝:“時運不濟?”
系統:“為啥霍,衛二人鴻運當頭?”
是啊,為啥這兩人在草原上指哪打哪?戰爭不能用“運氣”來解釋。李廣極大可能是自身理念和“導航系統”發生衝突。在二十一世紀有具體案例:一些郊外爬山團隊,打著獨立、覺醒口號攀登,杜絕熟練嚮導指引的情況,可不就是迷路了嗎?
系統:二十三世紀後,史學界有一個結論,那就是李廣在邊境防守中思想地域化,李廣對匈奴人是排外的,這種樸素“民族”定位,能和邊軍同心同德,故邊防戰中士氣非常堅強,但是對外出擊不行。
衛霍二人則相反,麾下收攏了匈奴人,故,在匈奸導航下,完成了漂亮閃擊。
宣衝直接關掉了系統介面,有些抬槓的詢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改變理念,也是和李廣一樣?”
系統沒有回答,亦或是不屑於回答。
而宣衝最終,是留下了這個青色鱗片的女子。
…人是武撼巒送過來的,這時候塞一個異族,意義為何?…
在蛇精女到來的第二天,大倉門口一個騎著龍馬的門下督,從天空中落了下來,龍馬兩側的鱗翼在撲下來降落時,掀起了波及十五丈的塵浪,捲起了地面上沙土,以及卸貨時殘留的穀糠渣。營中值崗的兵卒被嗆的咳嗽,這些兵卒走至該門下督看不到地方,故意,用聽得到聲音叫罵:“天殺的東西,遲早從天上摔死”
武飛表情微微一僵硬,自己這手下驕兵悍將實在是太放肆些,遂,武飛對門下督露出歉意,門下督卻裝作無事發生。
這位門下督也是從大營中來的,是武撼巒派過來的副手,同時帶給了武飛一個必須要親自完成的任務。
武飛看了一下任務後,再次確認了一下文書上的印章,對這位親兵問道:“要讓我去探路?但這裡?”
親兵道:“這裡由我代管,”隨後補充道,“等您完成了將軍任務後,我再將這裡交付與您。”
宣衝看著這個親兵,詢問道:“我記得你姓趙,叫什麼來著。”
親兵拱手目光平緩:“家中是殺豬的,小人蒙將門抬愛,單名一個屠。”
宣衝微微一愣,這個名字倒是直白的很。隨後點頭道:“趙屠,且跟我來交接人事。”
遂,派人去各個營隊敲木梆,把各個隊長呼喚來,與趙屠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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